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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之歌

正文:

已往有一个王子,早到了该结婚的年龄,却没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姑娘陪伴在他身边。要说起他的优点,还真不少呢:第一,他长得很英俊;第二,他很有音乐才能,许多音乐家都要来向他请教音乐方面的问题;第三,天生一副好歌喉,唱起歌来,连百灵马都会被迷住。但是他另有一个致命的瑕玷,那便是太骄傲了。虽然有许多姑娘爱慕他,他却不是嫌这个长相不好,就是怪那个脑子不灵,没有一个能中他的意,弄得国王和王后十分忧愁。既然国内没有王子喜欢的姑娘,那就只能请别国的公主到王宫来,听候王子的选择了。于是国王吩咐大臣们对外宣布王子求婚的新闻。幸亏王子的美貌和才华早已大名鼎鼎,因此,这新闻一收回,就得到了很好的反应。
  首先要来的是一位北国公主。为了迎接她,国王叫人在王宫里铺满了冰块,好让她感到就像在自己的故乡一样清凉洁静。
  北国公主来了,她那黄金一般的发丝从羽帽下一向飘飘地垂到脚跟,那蓝蓝的眼睛,使得天空也失去了光彩。
  公主有礼貌地向王子问好,王子却大叫起来:“公主,你是鲜艳的,但你的声音太难听了。我不能和有这种嗓音的人一路生活!”王宫里的人都被王子的话惊呆了,公主气得差点晕已往。国王沉着亲自给公主倒了杯冰水,她接过来放在一边,严厉地盯着王子说:“我们既可以相互爱慕,也可以相互轻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国王和王后很着急,劝告王子不能这样傲慢无礼。可是王子只是淡淡地回答:“我是有权选择自己妻子的呀!”
  第二个要来的是南国公主,为了迎接她的到来,国王叫人把烧红的火炭和木柴放满了王宫,想让她觉得就像在自己的故乡一样热情奔放。
  南国公主进门了,她的皮肤像煤炭一样黑,乌黑的头发像铁丝一样打着圈。公主看见王子,就从心里爱上了他,说起话来充满音乐的节奏,就像唱着一首动人的歌。


  可是,王子做了一个手势阻止了她的话:“你虽然有副可爱的嗓子,长得却像个丑八怪,我不能要你这样的人来作我的终生伴侣。”说完,就把眼睛闭上了。
  王宫里的人又给王子的行为弄得慌作一团。南国公主怒气冲天,没有人敢挨近她。国王急得满头大汗,王后刚想站起来向她道歉,公主眼冒火花,狠狠地瞪着王子说:“我们既可以相互爱慕,也可以相互憎恨!”说完,缓慢地跑了。
  国王和王后担忧起来,埋怨说:“就连平民百姓也不应该有这样的行为,你身为王子,怎么能这样做呢?”
  王子一扭头说:“别说我是王子,就是平民百姓也总有选择自己妻子的权利吧!”
  第三个前来应召的是东国公主。为了迎接她,国王叫人在王宫里烧起了最名贵的香,为的是使这位公主觉得像是在自己故乡一样温柔多情。
  东国公主由四人大轿抬了出去,她的象牙色的脸上围了个圆圆的发盘,头上插满了金针,犹如围在阳光中的花朵儿。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袍子,花式华丽,高贵无比。
  公主一见王子,觉得他比在国内所听到的童话里的王子还要神气,不禁产生了无限的爱情。
  王子见她一言不发,就问:“鲜艳的公主,不用说,你是迷人的,请你给我唱首歌好吗?”
  公主点摇头,唱了一首王子从来没听到过的东方歌曲。谁知歌还没唱完,王子就用手势阻止了她:“我不喜欢你的本土音乐,我不能娶你做我的妻子。”
  说着转过身去,不再理睬她了。东国公主的脸色依然宁静时一样,只把眼睛微微闭起来说:“我们可以相互爱慕,也可以相互忘记。”说完,一声不吭地走了。
  国王和王后都大为生气,责怪王子道:“你还像个有教养的人吗?这些公主都是出身高贵、名闻天下的人哪!”
  王子绝不在乎他说:“我只想自己是有权选择妻子的。”
  第四个来候选的,是一位西国公主。为了迎接她的到来,国王让人在王宫里挂满神画和神像,并为她预备了许多有关战争内容的音乐和舞蹈,目的是想叫她感到像在自己的故乡一样自由快乐。
  公主出去了,她那乌鸦(crow)翅膀般的黑发直直地披在肩上,头上插着鲜艳的羽毛。
  王子真地变成为一只鲜艳的、羽毛皎白的天鹅(swan)。国王和王后伤心极了:
这是他们的独生子,本来要承当王位、做国王的啊!只怪他太骄傲了,才落得这个下场。
  国王忍住悲伤,叫人在花园里挖了个鲜艳的水塘,又在水塘边盖了间漂亮的小房子,每日用最好的食物给天鹅吃,想尽一切办法使它过得舒服些。
国王和王后还每日到水塘边去看望天鹅,泪水和池水混在一路,已经分不清哪是泪,哪是水了。
  冬去春来,一转眼几年已往了。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天鹅总是特别想唱歌,有好频频险些是想疯了。但是仙女说过,一唱歌就没命了,所以只好拼命地扑打翅膀,使自己安静下来,谁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
  有一个小女孩儿双脚残废了,为了使她生活得快乐些,她的妈妈就每日用轮椅推着她到外面去玩耍。有一日。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花园里的天鹅池旁,这一天,王宫里正好举行宴会,服恃天鹅的人都去预备酒菜了,没有人看见她们母女俩。
 “妈妈妈妈,你看这鲜艳的天鹅多可爱呀!”
  小女孩儿的赞美使变成天鹅后的王子第一次尝到了悲哀的滋味。
  “唉!要是我有能力,我就要让全世界最美的天鹅都到这里来,好使我这可怜的闺女(daughter)能多感受点快乐!”母亲叹息道。
  突然之间,一阵微风吹过,从花园深处传来了隐约约约的乐曲声。
  小女孩儿叫了起来:“音乐!妈妈,你听!音乐多好听啊!”
  “只要有可能,我愿意请全世界最好的乐师,天天为我这可怜的闺女演奏!”母亲又说道。
  天鹅这才知道,天底下竟有比自己更加不幸的人,这个小女孩儿一出生就只有优愁和痛苦,而自己至少在做王子的时候,曾经度过不少幸福的时光。
这是他变成天鹅后第一次感到悲哀。他想,如果能使这从未享受过快乐的女孩儿多一份幸福,就是死了也是值得的。于是,水池中心扬起了一阵神圣的歌曲声。
  小女孩儿先是感到惊奇,接着,脸上绽出了幸福的微笑。不一会儿,奇迹出现了:只见她快乐无比地放声大笑,竟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地向池边走去,向着水面,向着天鹅,伸出了充满热情、象征纯洁友谊的双手。
  母亲望着闺女的奇异转变,感动得整个心房溢满了无限的悲哀,她慢慢地在池边跪下,虔诚地祈祷起来。
  王宫里的文武官员以及服侍天鹅的人全被歌声吸引过来了,他们一个又一个吓得脸皮发青,嘴唇发白,像是做梦一样,站在池边动弹不得。
  天鹅每唱出一个音符,王子的心就像被刀割一下,但他觉得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只要能使小女孩儿快乐幸福就可以了。正因为有了这种感觉,他的歌声就显得更悲壮、更美妙、更动人了。他做王子的时候可从没唱得这么动听过啊!
  一曲终了,天鹅垂着头死去了。

2023-11-04 01: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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