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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楼怪人

正文:

  加西莫多,是巴黎圣母院钟楼的敲钟人,他从小就是个独眼、驼背鸡胸和跛足的畸形人。副主教克罗德从街上把他抬返来养大,十四岁后,他负责每日敲响钟楼上的十五口古钟,不多久,他的耳朵又被震聋了。
  加西莫多十分丑陋,人们把他比作魔鬼,而把那个副主教克罗德比作巫师,因为,除了敲钟外,加西莫多总是紧随在克罗德前面,更多的人认为,加西莫多是克罗德的一条忠诚的丑狗,他会伴伴随着克罗德的手指方向扑向任何人。
  一四八二年的复活节之夜,加西莫多在圣母院前的广场上寓目一群流浪汉的戏闹,无意中,人们发现他可以充当顶滑稽的魔鬼脚色,就把他簇拥在游行队伍的前面,推搡着他,又唱又跳,最终,竟把他推奉为“愚人之王”。
  加西莫多从没有过如此的“抬举”,他的独眼兴奋得收回亮光,咧着嘴大笑,跛着脚跳跃前进。这样,流浪汉们更来劲了,一时秩序大乱。骑警们冲出来,逮住了加西莫多及另外几个流浪汉。
  第二天,加西莫多被绑在广场上的绞刑架下,接受鞭刑。他的背赤裸着,胸部和背部都丑陋地突出着。刽子手们鞭打累了,围观的市民又拾起藤条,拿他鞭打取乐,似乎老老少少都会在诅咒他,耻笑他,欺侮他。他浑身疼得像火烧,赤身露体被太阳烤着,嗓子里也像要冒出烟来,他挣扎着请求道:“给我喝点水……”但是,人们总是向他扔来石子,大概是向他扔来阴沟里的垃圾。
  当他绝望地叫了三次后,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人群中走出一个鲜艳的少女,她的装束像吉普赛人,一牵着一只小山羊(goat),还拿着一面小鼓。
  加西莫多记起来了,昨晚,人们曾起哄要他背走这个姑娘。现在,她大概也是上前来惩罚他的吧。
  但是,吉普赛少女一句话也没说,走近那弯着身子躲避她的犯人,从胸衣下取出一个葫芦,将甘冽的泉水温柔地倒进他干裂的嘴里。
  加西莫多干枯的眼睛里,滚出一大颗眼泪,慢慢地沿着他丑陋的脸颊落下来。一时间,他竟忘记了要喝水。吉普赛少女撅撅嘴,又微笑着把水倒下去。加西莫多吞饮起来,他的心里也像注进了甘露。
  这时,广场旁的一个尖塔的窗洞里,传出了一个半疯的女修士的吼声,她骂道:“偷孩子的吉普赛人,你也会被绞死的!”
  吉普赛少女惊慌地离开了绞台,转头又看了加西莫多一眼,就消逝在人群中了。
  加西莫多的耳朵聋了,他不知道少女的名字叫爱斯米那达,但他的脑海里深深刻上了这个漂亮、纯洁的少女的影子。
  那个尖尖的塔被人叫做荷兰塔,那个女修士曾有过一个可爱的女婴儿,但已被流浪的吉普赛人偷走了十多年。因此,只要她看见吉普赛人,就会疯狂地叫骂起来。
  加西莫多被开释以后,再也忘不了鲜艳的爱斯米那达,他在钟楼上敲钟时,总要用独眼扫视圣母院前的广场。不久,他就发现,爱斯米那达常常跟吉普赛人一路到广场上来,他们跳舞、唱歌、算命、变戏法,自由安闲地生在世。加西莫多把爱斯米那达看得跟神一样,甚至比神灵更为高贵。
  但是,在加西莫多身旁,也有一双眼睛在盯视着鲜艳的爱斯米那达。那人就是副主教克罗德,他为这个吉普赛少女的鲜艳神魂颠倒,又哭又笑。他为了摆脱理想得到爱斯米那达的念头,独自冲到野外里,揪自己的头发,让船带着自己在水中飘流,但是,他再也忘不了那个牵着小山羊的少女,一闭上眼,她的个人形象就浮在自己面前。最终,他决定向这个爱情的地狱一步步走下去。
  鲜艳的爱斯米那达脖子上一向挂着一只小袋子,里面放着一只婴孩的小鞋子。她的奶妈临终前对她说:“这是你的护身符,它会帮你找到亲生母亲。”原来,爱斯米那达不是真正的吉普赛人,她是十五年前从一户人家偷来的。


  爱斯米那达非常喜欢在广场上巡逻的骑警队长法比。说实话,她在巴黎圣母院前不停顿地跳舞,大半是为了等待这个英俊的军官的出现。
  但是,法比队长却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他一边在追求一个富豪的闺女(daughter),一边又想诳骗纯洁的爱斯米那达。
  这所有,都被副主教克罗德看在眼中,他哪里容得这个纨绔子弟碰他心中的女神呀!因此,当他获悉法比将爱斯米那达约到一间临河的旧房子里去时,他身披黑衣,握着一把匕首,趁法比不备,一刀刺中了他的胸膛。
  爱斯米那达在阴郁中看见了行凶的副主教,但她被法比胸中涌出来的鲜血吓昏已往了,当她醒来时,一群巡夜的士兵围着她,将她当谋杀凶手捉走了。
  爱斯米加达竭力为自己争辩,但她提不出有力的证据,而当刽子手将一双铁靴套在她的小脚上,拧紧螺丝用刑时,她想到心爱的法比已经死去,就胡乱招认自己就是凶手。法比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当天晚上,副主教克罗德披着牧师的外衣,来到了死牢里。爱斯米那达一看见他,就认出了这个暗中盯了她几个月的人,正是他,将匕首划进了法比队长的胸膛。她对着克罗德喊道:“别折磨我了,也给我一刀吧!”
  但是,克罗德却说,他是爱着爱斯米那达的,他愿意帮她逃离死牢,只要她答应爱他,并跟他一路逃到谁也找不到他们的地方去共同生活。
  爱斯米那达冷冷地说:“你是凶手!纵然是地狱,我也不会和你结合在一路!”
  克罗德疯狂地抓住她的胳膊,想拖着她走,但被爱斯米那达用力推倒在潮湿的石梯上。
  离开死牢之前,克罗德恶狠狠地用话再一次刺激鲜艳的少女,他说:“法比死了!”
  爱斯米那达脸朝地跌了下去。
  现实上,那一刀并未刺中法比的要害,没几天,他就规复康健了。但是,他完全不愿意出庭为一个吉普赛女人作证,他体贴的是,这件事不要破坏他和富豪闺女的婚事。因此,当法庭和报纸把爱斯米那达说成是一个女巫时,他甚至带着未婚妻来寓目绞刑。
  不过,当爱斯米那达在囚车上看见了她心中的太阳神,并叫喊着:“法比”时,他吓得躲到马车前面去了。
  囚车停在巴黎圣母院前的绞台旁,刽子手们将苏醒已往的爱斯米那达拖出来,正预备给她套上绞索,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加西莫多从教堂上抓住一根粗绳荡了过来,用他巨大的拳头打倒了两个刽子手,一把抢起吉普赛少女,把她扛在肩头,又闪电似的跳回了教堂。
  他的嘴里,嘶哑地喊道:“圣地!圣地!”巴黎圣母院是不容任何人侵犯的,许多人望着加西莫多发光的独眼,拍起手来,也齐声喊道:“圣地!圣地!”
  刽子手和士兵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吉普赛少女被抢进了巴黎圣母院。加西莫多把爱斯米那达藏在钟楼的顶上,像敬奉神灵一样虔诚地侍候她。爱斯米那达并不理睬这个丑陋的畸形人,她只想那个法比。加西莫多虽然聋了,听不清她的自言自语,但也痛心地知道,她还在惦念那个轻浮的军官。
  为了让爱斯米那达高兴,他静静潜出教堂,等候了几天,终于等到了寻欢作乐返来的法比,他抓住马缰,喊道:“队长,一个爱你的女人在等你——一个吉普赛女人!”
  谁知,法比抽出鞭子,狠狠抽打了他一下,就缓慢地逃走了。对于法比来说,“吉普赛女人”已成为恐怖的代名词。
  加西莫多失望地回到钟楼,他弄不懂爱斯米那达怎么只爱外表的漂亮,而一点也不会透过丑陋的外貌看到真诚的心里。他常常悲哀地从远方盯着她,但只要爱斯米那达一看见,他就不见了。
  有一次,他交给爱斯米那达一个铁哨,那是一个能收回极高频率的哨子,一般人听不出,但这个聋子却听得出。他对爱斯米那达说:“你需要我帮助时,就吹它……”
  没几天,副主教发现,爱斯米那达竟是被他的那条“狗”抢到了钟楼上,他静静地找了去,又想纠缠这个吉普赛少女。爱斯米那达挣扎得精疲力竭,但当她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摸到铁哨,无声地吹起来后,加西莫多冲了出去,一把将副主教举过头,摔到了地上。
  当加西莫多认出了副主教的脸孔时,他将脖子对着养育了他十多年的仇人说:“老爷,你可以杀死我,但不能让血弄污了她的地板。”
  爱斯米那达冲过来,从加西莫多手里夺过刀子(knife),对着克罗德喊道:“你再敢过来吗?现在,我知道,法比没有死!”
  这句话,像烧红的烙铁一样戳到副主教的心里,他一脚踢倒了加西莫多,愤恨地走开了。
  但是,克罗德并没有死心。他心生一计,怂恿流浪人攻打巴黎圣母院,引开加西莫多的注意,再将爱斯米那达骗出来。
  加西莫多看到许多流浪人举着箭和火绳枪向教堂进攻,他跑到堆满木条、石头的一座高塔上,把石块、瓦片和木料扔了下去。这时,爱斯米那达已被另一个人从钟楼上带了下来,跟着一个黑衣人,上了一条小船,沿着塞纳河向前划去。那个黑衣人哑口无言,当他独自跟爱斯米那达在一路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一向拖到绞台的右侧。原来,这个黑衣人就是副主教克罗德,他指着绞架说:“我心里如烈火焚烧,你却那么恨我!现在,我要你在我和绞架之间作一个选择!”
  他见爱斯米那达只是哭着,竟跪下膝行到她跟前,对她说:“只要你说一个字……”
  爱斯米那达倔强地说:“不,你是一个凶手!……”
  克罗德的心像要炸裂了,他拖着吉普赛女郎,边走边喊:“她在这里!这个该死的吉普赛人在这里!”
  突然之间之间之间,爱斯米那达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一只枯瘦的手抓住了。原来,他们经过荷兰塔,那个憎恨吉普赛人的女修士从狭小的窗洞里伸出手来,死死抓住了她。

  副主教克罗德马上说:“好,别让她跑了,我去叫军警来!她将马上被绞死!”
  爱斯米那达最畏惧的就是这个半疯的女修士。她在广场上跳舞时,这个女修士拼命咒骂她。现在,女修士瘦骨嶙嶙的手指紧紧抓住她,就像给她锁上了铁链。
  爱斯米那达脸色苍白,软弱地对着那个老鼠(mouse)洞一样封闭着的窗子说:“我得罪了你什么啦?”
  女修士愤怒地说:“你偷了我的闺女!十五年前,你们把她偷去吃掉了!”
  这时,圣母桥那儿,已经传来了马队的奔跑声。爱斯米那达着急地说:“十五年前,我才生下来不久!你找你的孩子,我寻我的父母,我身边还带着小时候穿的鞋,它是我的护身符!”
  女修士马上叫她将小鞋拿出来。当那只绣花小鞋跟女修士自己保存着的闺女的小鞋一对比,她们顿时发现,她们竟是失散多年的母女俩!
  女修士见军警越来越近,马上像雌狮子(lion)那样想弄断窗上的铁条,当她觉得无济于事时,又赶回屋角,找来一块当枕头的石块,砸断了铁条,将闺女抢了出去。
  母女俩只来得及抱着哭了一会儿,士兵们就赶到了。他们发现弄断的铁条,嫌疑女修士把爱斯米那达弄了出来。但有些人不相信,因为女修士最恨吉普赛人。
  女修士也说,铁条是被一个喝醉的赶车人的车子撞坏的。


  正当女修士要将士兵们骗走时,爱斯米那达听见人群中有法比的声音,她情不自禁地扑到窗口,叫道:“法比,我的法比!”
  这时,无论是母亲依然别人,谁也救不了爱斯米那达了。士兵们挖开封闭的墙,冲了出来。
  女修士扑到刽子手身上,把他的手咬得鲜血直淋。士兵们猛地将这个刚得到一点儿幸福的母亲推出去,她的头撞在石板上,当场断了气。
  刽子手扛起爱斯米那达,向绞架走去。
  与此同时,加西莫多寻遍了钟楼的每个角落,也没找到爱斯米那达的踪影。他痛苦地在吉普赛少女住过的房间里打起滚来,还将自己的头往墙上撞。
  突然之间,他想到了他的“仇人”,那个副主教克罗德。他马上感觉到,只有他才想得出把爱斯米那达骗出钟楼的念头。他开始寻找起副主教来。
  当他来到圣母院的最高一层,发现克罗德正呆呆地望着远方的广场。在那里,刽子手已经将绞索套在爱斯米那达的脖子上,只要用脚一踢,就能踢走她脚下的那张梯子。
  一刹那间,克罗德脸上露出了魔鬼似的微笑。加西莫多也看见了这可怕的笑脸,他前进了几步,又疯狂地扑上前,用两只大手将克罗德狠命一推。接着,他朝着绞架上的吉普赛少女伸出了胳膊,一长串眼泪从独眼中流了出来。
  克罗德跌下去时,抓住了一条铅水槽,他又气又畏惧,嘴里喷着泡沫,想挣扎着爬上来。但是,他每挣扎一下,黑衣就被破裂的水槽撕破一点,铅管也向下倾斜一点。最终,铅管折断了,这个心里阴晦的人跌倒60多米下的石街上,再也不动弹了。
  爱斯米那达的尸体被放到了蒙特佛贡的地窖里。两年后,人们在那儿发现了两具抱在一路的尸骨。那具男性的力骨脊柱弯曲,脑袋缩在肩骨中心,一条腿长,一条腿短。
  显而易见,那是深爱着爱斯米那达的钟楼怪人加西莫多,人们早就知道他失踪了,没想到他会跟着这个鲜艳的吉普赛少女一路进了墓地。
  人们开始相信,世界上确实是有始终不渝的爱眼了。钟楼怪人虽然丑陋,但他的心里胜过任何一个追求爱斯米那达的人。

2023-11-04 01:2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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