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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船

正文:

  这是二百多年前的一个深秋傍晚,九龙江笼罩在一片迷迷茫茫的烟雨之中。

  一艘货船顺流而下。

  船上,有一位看似儒雅的年轻富人,手持斗酒,凭窗远眺,他的身后,肃立着两位精壮仆人。

  山色空濛,乱珠入怀,好个秋江行船。

  富人正陶醉间,岸边传来一阵阵呼唤招呼声。

  循声望去,但见一位穿蓑衣、戴斗笠的老者,手持二尺余长的旱烟杆,踉踉跄跄沿江岸追赶货船。

  富人顿时起了侧隐之心,喝令船老大停船。船老大说两岸崇山峻岭,百十里内荒无人烟,多有匪盗出没,恐其中有诈,不可不防。

  富人自恃有金钱镖局八大高手保护,一笑了之。

  老者上得船来,就道谢不迭,说是要去漳州,运气好,搭了个顺风船。

  富人见老者一副邋遢模样,皱了皱眉梢,赏给一壶酒驱寒,一挥手,叫他退出去。

  老者说:“公子,您的恩德,老朽定当报答。”

  富人笑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看这荒山野岭,风雨交加,就珍视你这老者,举手之劳,岂望报答?”

  老者一听,怏然告退。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风停雨歇,夕阳在山,斜射江面,浮灿烂金。富人想到这趟生意,一入漳州,就有千把两银子进账,正暗自得意,忽听舱壁砰砰连声,大为扫兴。此时,老者度量酒壶,走入舱内,大叫有好酒岂能无佳肴,欺人太甚了!

  富人说:“此人醉了,扶下去。”

  两位健仆挟持老者,推入隔舱。老者兀自豪骂,不久,骂声渐息,鼾声起伏。

  健仆说:“不识事体的老头,扔下算了!”

  富人说:“这又何必?”

  船过金沙,夜宿深山河湾。

  富人问船老大,何不投宿浦南村?

  船老大说:“前有险滩,夜船难行。”

  隔舱如雷鼾声,吵得富人寝不安席,想到此乃可怜老者,富人又不忍斥责,于是独坐长吁短叹。

  鼾声忽停,富人松了一口气,侧身而卧,不料不到半炷香工夫,鼾声又起。

  忽听舱外人声嘈杂,火光映射。富人正自诧异,船老大手持尖刀,破门而入。

  船老大说声得罪,老鹰(eagle)抓小鸡(chick)似的将富人拎到船头。

  船头,被五花大绑的健仆,瘫在船板上。金钱镖局八大高手及货船店员,各操兵刃、持火把,凝立不动。

  船老大狞笑说:“这位公子,吃刀削面呢,依然馄饨面?”

  富人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三声炮响,两岸火光齐明,数十名捕快强弓劲弩,锁定货船。

  一位老者飘然出列,手持二尺余长旱烟杆,朗声大笑:“公子,别来无恙啊?”

2023-11-04 01:2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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