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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正名

正文:

瓶窑南山村的栲栳山下,有一条通达苕溪的河港,是南山乡贤盛清为解决当地旱涝,号召乡亲们修建而成。这里原名叫“盛清港”,到了北宋元佑年间,才改名为“澄清港”。河港上有座单孔石桥,桥侧镌刻“澄清”二字,因历经沧桑,石桥破败,刻有“澄清”两字的石块已找寻不见,单孔石桥也改建成了三孔桥。

据说,当时“澄清”这两个字还是苏轼亲笔书写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话还得从北宋元佑年间说起。盛清港因为淤泥堵塞和河堤坍塌,逐渐无法抗旱防涝,需要尽快修复河堤,清理淤泥,疏通河道。

黄山有个读书人叫盛达,为盛清后裔,与余杭县令王省很有交情。盛达连续科举不中,家道中落,无奈到窑山开了个窑场,学做生意。

盛达有个好朋友叫廖荀,住在离澄清港不远的栲栳山,小时候和盛达同在一个私塾读过书,后来迫于生计,当了石匠。因为要到南山去凿菩萨,他每天早上都在澄清港上的无名木桥等盛达,这样两个人边走边聊天,成了习惯。

那年开春,天降暴雨,由于河道淤泥堵塞,河水四溢,淹没了不少庄稼。那天,盛达去窑场路过木桥,竟然听到有人在骂自己的祖宗盛清,说如果没有盛清,就不会有这条港,没这条港,也不会出今天这样的事!盛达觉得奇怪,一问才知道,今天早上有一支迎亲队伍,因为路上到处是积水,特地绕路过这座木桥。谁知桥柱霉烂,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多人的踩踏,桥竟塌了。新娘子乘坐的轿子及轿夫都掉进了河里,幸亏人多,将掉进河里的人悉数救了上来,但好端端的一场喜事却弄得不欢而散。

听到埋怨,盛达心里很是难过,他也不去窑场了,而是给县令王省写了封信,陈述了河港淤堵和木桥破败的情况,要求官府出资疏浚河道,修建石桥。

王省收到信件后十分重视,他也想为老百姓办点实事,便亲自到河港视察。眼见河港急需清淤,可县衙实在掏不出这么多银子,怎么办呢?他对盛达说:“我们县衙没有钱,除非通判大人能到这里视察水利,来个特事特办。”

盛达一听,乐了,说:“请通判大人的事,我来办!”

原来,现任通判正是苏轼苏东坡,盛达早些年上京赶考时,与苏轼相识。苏轼到杭州当官后,盛达还亲自烧制了一套茶具送给了苏轼。

既然是熟人,盛达也不客气,当天晚上就给苏轼写了封信,陈述了盛清港的情况,希望苏轼能来看看。

信送出后不久,苏轼果然来了,这也是苏轼第一次到瓶窑。因为情况属实,苏轼回到杭州,当即下文拨款。

消息传到了郎二皮的耳朵里。郎二皮读过书,却因为父母去世后缺少管教,成了当地的无赖。他纠结了几个地痞强买强卖,赚了不少银子。郎二皮想仗势接下疏浚工程,便带着厚礼去找王省。

王省对郎二皮的为人早有所了解,不但没将工程交给他,还将他呵斥了一顿。

郎二皮悻悻地走后,王省找来了盛达和廖荀,让盛达担任河道执事,召集民工疏浚河道,廖荀则负责建造石桥。

两个人见王省如此信任自己,非常感动,他俩向王省保证,不管如何困难,都保证准时完工。

开工一个月,苏轼因为与王安石政见不同遭贬,调离杭州,工程款也因此停止下拨。

王省见工程才进行到一半就要停工,心里着急,与盛达和廖荀商量,打算号召乡绅集资捐款。

没想到,郎二皮记恨王省,趁苏轼被贬的机会,写信给府台,说王省是苏轼的同党。王省因此受到牵连,被革职后离开了余杭。

郎二皮还四处散播谣言,说盛达、廖荀和王省沆瀣一气,大肆贪污工程款。民工听到谣言后,怕拿不到工钱,纷纷离去。

村民们不了解情况,见工程停了,都在背后指指点点,说盛达和廖荀黑了良心。他俩虽然多次解释,可根本没人相信。盛达有个妹妹,年前说好了婆家。如今婆家听说了盛达黑了良心贪污工程款的谣言,竟然退了婚。

工程款没了着落,也没人干活了,廖荀和盛达商量怎么办。

盛达说:“我们向王大人保证过,不管如何困难,都要按时完工,做人要讲诚信,没人,我们自己干,没钱,我们卖田卖房。”

廖荀说:“桥已经造了一半,我自己会石匠手艺,问题不大;疏浚河道是大工程,如果实在干不了,我想王大人也能够谅解的。”

盛达咬牙说:“君子之言重如泰山,待河道疏浚完成,自然没人在我们背后说闲话了!”

从那天开始,廖荀承担了出资造桥的任务,盛达承担了河道疏浚的任务。

两年后,苏轼再次被朝廷启用,封为龙图阁学士,重回杭州主政。王省也被召回,到府衙任职。

苏轼回杭后,心里记挂着盛清港那半拉子工程,便带着王省第二次到了瓶窑。一行人也没通知新县令,直接向盛清港走去,快到的时候,见平白无故多了条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的。恰巧,路沿有个人在种庄稼,王省上前打听后才知道,盛达清理河道时,老百姓因为误会他贪污银子,原先堆放淤泥的地方不让堆了,没办法,盛达只好将淤泥沿自家的良田堆放,淤泥干了后,村里人为图方便在淤泥上行走,也就成了路。

一行人沿路视察盛清港,见河水清澈,上面的石桥也造好了,便兴致勃勃地走了过去,只见有个破衣烂衫的人抱着根扁担坐在桥上,走近一看,竟然是廖荀。

原来,廖荀原先在栲栳山和南山采石料,但老百姓误会他贪污银子,不允许他采,无奈之下,他只好出银子买。桥造好后,家里的银子也花光了,他凿石像的活也被人抢走了,实在没办法,只好每天坐在桥上等人请短工过日子。

“那盛达呢?他怎么样了?”王省问。

廖荀叹了口气,说:“他住在窑洞里。”

原来,苏轼和王省被贬后,不少劳工还没拿到工钱,他们找盛达讨要,盛达无奈,只好将田地卖了。清淤结束后,盛达将房子卖了当本钱,继续到窑山开窑场,谁知,别人都误会他在清淤时贪污,不但没人给他干活,连烧好的陶瓷也无人问津,只好在窑洞里过日子。

苏轼和王省做梦也没想到,盛达和廖荀会因为自己被贬而沦落至此,正感慨间,新县令急匆匆赶到。苏轼让新县令召集乡亲,并去窑洞将盛达接来。

没一会儿,盛达到场。苏轼拉着盛达和廖荀走上桥头,高声说:“盛廖二人,舍财清淤造桥,被诬贪污官银,今日澄清,还他二人清白。”众乡亲这才明白确实冤枉了人家。

苏轼回到府衙对王省说:“盛廖二人,尽心干事,反遭小人冤屈,我们身为父母官,当为干事者撑腰立身,方得风清气正。”

说完,苏轼提笔写下了“澄清”二字。他让王省计算清淤造桥的费用,连同“澄清”二字,送到了盛廖两人的手上。

他俩大为感动,将“澄清”二字镌刻于桥侧,这桥自然被人称为“澄清桥”了。慢慢地,盛清港也被称为“澄清港”,淤泥堆放而成的路,也被人称为“澄清路”。

2023-11-06 07: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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