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子阿才·巴卡法有一只公羊,他非常喜欢。白天公羊在牧场上,碰到什么就吃什么,晚上就在天子的卧室里过夜。阿才·巴卡法爱这只公羊爱到这个程度,以至颁布一道保护令,上面说:“公羊无论走到谁的房子,都必须好好饲养,不然,我将严厉惩治该室主人。”
公羊因为长期娇生惯养变得非常淘气。它不再到草地上去吃草了,而习惯于吃掉而且弄脏人们晒在门口的东西,它给大家带来许多烦恼,人们越来越憎恶它。
有一次,命运终于惩罚了它。它走进一个录事家里,录事对它说:
“接待你!”
随后他关闭门,一刀把羊宰了,把羊肉(mutton)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扔到阴沟里。
平时,公羊无论在哪里逛,晚上一定回到天子卧室里过夜。可是这天晚上天子不见公羊返来,便下令各处搜寻。
再说录事把羊宰了,把羊皮硝成羊皮纸,裁成小张,在上面写道:“天子的公羊是我杀的,我把它吃了,很肥,很香。公羊的任性妄为把人害苦了,杀了它,是它罪有应得。”他把写好的羊皮纸偷偷地散发到广场上,谁都没有看见。
有人把羊皮纸拾了交给天子,天子看了大发雷霆。他说:
“这个大暴徒杀了我心爱的公羊,还敢在广场上散发羊皮纸,真是罪该万死!你等着瞧吧,大暴徒!我会好好收拾你的!”
他发布一道命令:
“拿一些金箔,称一称,记下一共是多重,然后放到广场四周的大路上,派些忠诚的士兵躲到附近监督着,如果谁弯腰去拾那些金箔,就把他抓来见我!”
录事知道,这是给他设下的陷井,他不爱财,而且非常聪明机警,所以不会上钩。然而他想整治一下天子。他在广场四周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最终想出了一个好法子。
他叫人缝了一双短筒皮鞋,鞋底厚厚地涂上一层蜡。然后,他穿上皮鞋,缠上漂亮的缠头,拄着手杖,迈着庄重的步子,在散满金箔的大路上走着。
他走得很慢,尽量将皮鞋重重地压在地面上,使金箔牢牢地嵌进皮鞋。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踱来踱去,一次,两次,三次,好象在散步一样。
他回到家里,取下嵌在鞋底蜡里面的金箔,收起来,谁都没有发现。
傍晚,天子下令:
“把金箔收起来称一称。”
分量不够了,天子听到报告,火气更大。
卫兵说:
“我们监督得非常用心,但是没有看见一个人弯下腰去拾金箔。”
天子想了想,叫把巫师们叫来,问他们:
“这个大暴徒住在哪里?”
巫师们念动咒语,然后指出录事家的地方。天子马上派兵去抓,但是扑了个空。因为录事也能未卜先知,早有预防。他从别的地方拿些上来,撒到自己屋里,把屋里原来的土扔出去,就使士兵们找不到他了。士兵虽然来到巫师指出的地方,但是不知是哪个房子,只好空着手回去。
天子的火气越来越大,把巫师们一切赶了出去。他召集谋士们,叫他们出念头。一个谋士说:
“要在上等人中心寻找。”
天子想了想,便下令:
“安排酒席,把教堂长老、神甫、信徒、录事和所有有学问的人召集起来,好好款待他们。”
同时,天子暗暗地遴选了一些最可靠的亲信,嘱咐他们说:
“客人入席的时候,你们聚集坐到他们中心,殷勤招待,特别要好好敬酒,注意监督着。那个大暴徒喝醉了,一定会对他的朋友池露自己的秘密。你们一听到,立即在大暴徒身上作个暗号:割下他的耳垂。早晨客人出去的时候,就可以抓住那个没有耳垂的人。”
的确象他所说的那样,酒席上果然许多人喝醉了,那个录事的话逐步地多了起来,向朋友们吐露了自己的秘密。
而那个站在他前面的忠于天子的亲信不放过他的每一句话。
这时候大家都喝得烂醉,很快就呼呼睡去。那个亲信对自己说:“该下手了!”便割下录事的耳垂。
录事睡了很长时候,之后被耳朵痛醒了,用手一摸,知道耳垂被人割掉。
“现在我被抓住了。”录事想。可他又想出了一个办法,他也割掉一些教徒和睡在他旁边的几个录事的耳垂。
快天亮的时候,给录事作暗号的亲信把这好新闻通知天子,天子非常高兴,等待着天亮。
天亮了,天子吩咐说:
“现在去送客,把那个割了耳垂的人留下,带到我这里来。”
客人都出来了,好些人耳垂被割掉了。天子听到这个报告,非常生气,说:
“天亮前给我报告好新闻的人在哪?”
当那个告密人被带来的时候,天子愤怒地说:
“你说,是我叫你这个疯子把所有这些受尊敬的人的耳朵都割下来吧?”
那人回答说:
“啊,皇上!我只割了一个录事的耳朵呀!”
这时天子说:
“哦,这又是那个大暴徒干的!他醒来以后,耳朵使他记起了他干下的勾当,于是他割下了别的客人的耳朵。”
天子对录事的机灵感到惊奇,便说:
“为什么要惩罚一个聪明人呢?最好是夸奖他,给他一个职务,那样他对我是有效的。”
他随即下令:
“叫鼓手们出去宣布:我饶恕那个杀了天子公羊的那个录事,而且,我还要夸奖他,委任他职务。我发誓,我不会骗他,请他来,不必畏惧。”
录事听到了通知,非常高兴。他打扮得漂漂亮亮,得意洋洋地走到广场上;然后走到王宫前面,叫仆人向天子通报。天子仔细地打量他,说:
“听着,你说这些都是你干的吗?从头至尾讲一讲。”
录事绝不隐瞒地把一切经过从头到尾讲了出来。天子听完他的话更加惊奇,给了他一个很高的职务。
2023-11-04 00:5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