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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歌儿

正文:

  (一)唯一的听众

  段小颖有着一双可爱的眼睛,一笑,这双眼睛就会变成半月的形状,非常的迷人。我就喜欢看她的这双眼睛,所以,每到星期天的夜间,我都会去学校外的酒吧,听段小颖唱歌。

  段小颖年龄和我差不多,不过,她选择了另一条道路,那便是唱歌。在这间酒吧里,曾经走出过一两个歌星,所以,怀着歌唱理想的段小颖,每个星期天的晚上,都会抱上吉他,坐在聚光灯的中心,深情歌唱。

  又是一个星期天的夜晚到来了,那天晚上,天空上没有月亮,我独自一人来到了那间酒吧的门口,却发现酒吧的门紧闭着。难道酒吧明天不营业?看来,明天我见不到段小颖了。想到这里,我失望地叹了口气,刚要转身,可就在这时,酒吧里突然之间传出了歌声。

  那是段小颖的歌声,虽然美丽,但却带着淡淡的忧伤。我转身的举措停了下来,思考了一下,轻轻推了一下酒吧的门。

  酒吧里的灯没有打开,很暗,但台上的聚光灯却是开着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那里,哀伤地唱着歌。除了段小颖,酒吧里没有别人。

  那个时候,如果我仔细想想的话,就能想到事儿很不对劲儿,不过,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台上的段小颖给吸引了。等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坐在往常所坐的座位上,痴痴地看着段小颖。

  我心想,以前的眼光交流,也许只是巧合,段小颖不可能知道我的存在。现在状况有些不同了,台下只有我一个人,段小颖的眼光,完全停留在了我的身上。不知从哪一秒开始,我们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路,直到音乐休止,段小颖突然之间对我粲然一笑,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我已经忘记了是谁先开的口,不过,五分钟后,我开始心跳减速,语无伦次起来。不过,在我的语无伦次之中,段小颖依然晓畅了我的心意。

  “其实,我注意你好久了。”段小颖歪着脑袋笑了笑,“你每个星期天都会来这里,别人都会点上一杯酒,而你,每次都是喝橙汁。我想,你一定依然一个学生,另有一件让我注意到你的事儿,那便是,台下的人,只有你的表情,让我觉得是有人沉醉在我的歌声之中的。”

  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完全失控了,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的脸上,一定挂着幸福的傻笑。

  “可惜,我以后不能来这里唱歌了。”她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为什么?”我吃了一惊。

  段小颖轻轻摇了摇头,想了一会儿,犹豫着说:“如果你想听我唱歌的话,就来这个地方,不过,你不能出来,只能在门外听。”

  这已经足够了。段小颖说出了一个地址,我高兴了起来,同时又有些迷惑——段小颖为什么只让我在门外听歌呢?

  (二)悲伤的真相

  见到段小颖过后,我感到了无比的快乐。第二天晚上,我就来到了那个地方,那是一栋旧楼,里面的住户很少,我来到四楼段小颖家的门前,只见房门紧闭着,里面没有一丝声音。

  敲门过后,我的心再次悸动起来。几秒钟过后,门里就响起了脚步声,接着,一张纸条从门缝里塞了过来:“是你吗,你来了?”

  我沉着从背包里拿出笔,写道:“我来了,我想听你唱歌。”然后把纸条塞了出来。两分钟后,门里响起了吉他的声音,同时,段小颖柔美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听得如痴如醉,险些忘记了时间。当第五首歌唱完的时候,一张新的纸条传了出来。

  “这几首是我写的新歌,你感觉怎么样?”

  “很好听。不过,少了一点儿主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你的眼睛。看不到你的眼睛听你的歌,我感到有些不习惯。”

  “歌曲又不是用眼睛唱的。”

  如果一开始我觉得这种用纸条交流的方式有些独特的话,现在,我反倒觉得它非常浪漫了。

  那天晚上,我们用传纸条的方式聊了好久。在离开那里之前,我已经决定,每日晚上,我都要来这里听段小颖唱歌。

  当夜色再一次来临,我沉着收拾好自己的书,心早已经飞到了段小颖的门前。好轻易收拾好啦东西,即将出发的时候,同学刘娴静突然之间约我在学校外的咖啡屋晤面。她是我的朋友,我不美意思拒绝。

  “我一向想跟你说,但是,又不美意思开口——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咖啡屋里,刘娴静有些忸怩,脸颊也有些发红。我名顿开,她是要向我表白!但我的心一向在段小颖的身上,如果刘娴静向我表白的话,我必定要拒绝她,这样未免太尴尬了。于是,在刘娴静表白之前,我沉着把话题岔到了段小颖身上,暗示她,我的心属于段小颖。

  听到我说段小颖的事儿,刘娴静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等我说完了,刘娴静犹豫着说:“你说的是那个酒吧歌手吧,难道你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她怎么了?”我顺口问道。

  段小颖死了!在酒吧里碰到她的前一晚,发生了意外,酒吧台上的聚光灯滑落,砸在了段小颖的头上。段小颖倒下的时候,她的嘴里收回的最终的声音是她的歌声。一家地区新闻网站对这件事进行了非常简短的报道,上面甚至没有段小颖的名字,都没有她的照片,但新闻下面的两则评论引起了我的注意。

  “求大家不要再用调侃的语气评论这次意外了。我是新闻里死者老家的邻居,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儿……”这是其中的一则评论。

  第二则评论是同一个人收回来的,但是,这个人的语气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大家不要再说她了!发生了一件怪事!她的尸体不见了,她有一个老年痴呆的奶奶,说是看到她的尸体在半夜自己走了出去,现在还没有找到!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她逢人就说,大家不要再调侃死者了,让她好好安息吧!”

  我拿着手机,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咖啡屋。

  难道她真的已经死了?

  我所看到的只是一个死人?

  她让我在门外听歌,是怕我看出来,她其实是一具尸体?

  我痛苦地思考着这些问题,快步走入了黑夜之中。

2023-11-04 01:3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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