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的爱情故事（小小说）
徐水法
妻子不是本地人，我俩相差10余岁。因为这，朋友们晤面总喜欢拿我开涮，尤其是新朋友，轻则说我诳骗良家女子，重则说有诱骗幼女之嫌。我的一个朋友还总是喜欢用戏里“花脸”的腔调来“审问”我。
“哇呀呀！坦白从宽，你…你就招了吧！”
不过我和妻子确实有一个故事。
二十多年前，我跟人去闽北将乐、顺昌一带砍茅干。茅干就是芦苇一样的，叶子如甘蔗叶，狭长如齿又锋利，相传鲁班发明锯子就是从茅干的叶得到启发的。闽北的土地肥沃，茅干长长的杆大多超过两米，叶子宽而厚，特别锋利，我老家浙中一带的茅干最多也不过一人高而已。我第一天空上山戴了一双纱线手套，到傍晚用手抓茅干的左手，只有丝丝缕缕挂着的线头啦。
我每日的工作就是上山找一处茅干茂密的山谷山坞，然后打柴一样从根部砍下茅干，再用刀锋把茅干上的叶子削光，剩下那根两米上下光秃秃的杆子是造纸厂的上好材料。事先一般由一个包工头找个村子出点钱把山上茅干租赁下来，我们打工的就是把砍下来的茅干成捆扎好，再送到包工头联系好的造纸厂，包工头从我们砍下来的茅干按斤抽一定的份子钱，这也是他的赚头。
因为工作的独立性，我们上山后一般就会占一个山头或山坞，其他同伴也是这样，免得砍下来的茅干相互混肴不清。这样一来，一个人整天在山里干活，除了早上偶尔会看到溜达的野猪，再就是难以计数的各种鸟儿相伴了。山间田里地头，也会有当地村民干活，基本都不喜欢和我们搭话。我那时是第一次出远门，想家想亲人的滋味，至今想到来依然酸涩难受。
于是一个人砍茅干的时候，我就唱歌唱戏来排遣寥寂和空虚，戏是越剧，我老家浙中特有的传统戏剧。一边干活，一边有词无词的哼唱着，自得其乐。有一日，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响在我身边，事先确实是吓了一跳。直起腰抬起头，一看，一个青春亮丽的当地女孩儿站在我不远方，她满脸好奇地问我，“这位大哥，你唱的什么啊？这么婉转悦耳、美丽动听。”
我细一看，这女孩儿子长得挺耐看的，个子中等，五官清秀，一头黑发扎成一把挂在脑后，唯一的就是皮肤黑了些，不过，农村女孩儿谁不是这样啊！一个人出远门几个月了，平时不要说和女孩儿说话，整天窝在大山里，连见到女孩儿都是个稀罕事。说实话，我事先是很想坐下来和她多聊会的。于是我就把老家越剧的发源和流派特点，尽我知道的都一古脑的虚伪给眼前的女孩儿。女孩儿听得很入神，我还在她面前学唱了《红楼梦》里徐玉兰高亢热情、王文娟婉转低廻的唱腔给她听。
闽北的雨特别缠绵，记得那时是春天，三天里总有两天下雨，出门为了挣钱，细雨我们也不歇，只有大雨才会窝在房东的屋里歇力。自从那次晤面后，那个叫乐萍的女孩儿，下雨天有时候就来我们住的地方找我，我和我的同伴就用美丽的越剧招待她。逐步地，她对我的称呼也从“徐大哥”变成为“徐哥”，叫得我们的同伴都说去掉“徐”字，比亲妹妹还亲热。
一天，我刚从山上回到住处，发现许多村里人另有两个穿民警衣服的人在等我，说是乐萍不见了。她的家人找了一天也找不到，说是头天晚上她说要跟着砍茅干的浙江人徐哥去浙江学越剧，被她父母家人骂了一顿，天亮后就不见人影了。家人找不到她，只好到派出所里报警，说一定被浙江来的砍茅干人诱骗了。我事先真是哭笑不得，自己一整天在山上砍茅干已经累得半死不活，回到住处居然另有这样的奇事在等着我。不过话说返来，这段时间下来，乐萍真是个好姑娘，连我都同伴们也说，这么好的姑娘娶回去做妻子真是福气。所以我很自动配合他们说清了我和乐萍交往的事，至于去浙江学越剧什么的，我是真的一概不知。他们显而易见对我们住处早已搜寻过，见我问不出什么，只好纷纷离去。那晚，我吃完饭后，好久没有睡觉(sleep)，心里脑里想的都是乐萍！唉，这个傻丫头到底去了那里呢！
几天后，乐萍又鲜活水灵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喜得一把抓住她的双肩，问她究竟去了那里，让家里人这么着急。她调皮地一笑，“就你不着急吧！”我说，“我怎么不着急啊！我都差点被你家人当作诱骗犯被派出所里抓去啊！”
乐萍笑着通知我，头天晚上被家人骂了后，她一早跑到同学家去了。她就是要让家里人着急，谁让他们不理解她，胡乱骂她的。不过这次是真的来和徐哥商量的，想要徐哥带她去浙江学唱越剧。
我一听，依然这事，知道这件事她父母这一关是万万没法通过的。就半真半假地对她说：
“乐萍啊！我这样带你去名不正言不顺啊！除非……”我觉得有些说不出口，就顿了顿。
“除非什么？”她一脸认真地对着我说。
心一横，我豁出去了，“除非你嫁给我，做我的妻子我就带你去浙江”
就在我等着挨骂的时候，不料她居然高兴地大叫起来，“哥。我就等你这句话啊！”
顿时。轮到我傻瓜一样呆住了。
2023-11-04 02:57: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