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年轻的你爱过年轻的我

正文:

　　我遇到你的时候，你正趴在课桌上嘟囔着什么，我把书包甩到椅子上，小心翼翼地坐在你旁边。好奇地竖起耳朵偷听你的话，用眼神偷偷看你，当然不敢让你知道我在关注你，就像一个想吃冰激淋的小孩一样。

　　你忽然转头微微一笑，我愣住了，感觉周围喧闹的一切都凝结在你的微笑里。

　　该死的，你，真好看。

　　后来我偶尔想起，如果不是那个微笑，我想我不会有勇气说出“我喜欢你”那四个字。我都还记得我每天千方百计从各处搜集笑话，就是为了当你说“喂，好无聊啊，有笑话听么?”的时候可以有话给你讲。

　　我想你一定有和奥黛丽赫本说的那句话一样的座右铭：我喜欢有本事让我大笑的人，笑可能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了。

　　我本子上，脑子里记得都不是读书笔记，那个时候呀，记得可都是觉得可能会让你的笑话，你觉得好笑的笑话我都觉得才是那个笑话存在的意义，哪怕这些笑话后来再逗不笑我了。

　　那个时候没有手机，同桌之间写纸条都还要配上一点儿感觉是在签订几个亿大工程的严肃表情，其实纸条上写着：从前有个人姓冷，后来他死了，人们就说冷死了。

　　你爱笑，你笑起来的时候我不想做其他的事情，就想托着腮看着你笑，看你把冬天的冷风笑成暖阳，把夏天的烈日笑成凉风，把秋天的寒霜笑成满月，把春天的潮露笑成细雨。

　　我想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一笑倾城的时候，所以当我满怀忐忑地说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说的那句“好呀”差点让我心肌梗塞。

　　那样我可能是第一个因为表白过程中太紧张而挂掉的小娃，还不能上个新闻头条什么的，最多就写个“某高中生在向女生表白过程中因过度紧张而猝死，有关部门提醒，早恋会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希望校方严加监管”。你看，连我的名字都不会写上。

　　记得刚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偶然陡增的纸条数量和每天清晨的时候你家楼下会多一个抽着烟的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差别。那时候没有看过那么多言情小说，因为我始终觉得言情小说是女生爱好的玩意儿，我看的第一本小说是六道的《坏蛋》，毕竟少年娃，觉得热血才是青春该有的狼心狗肺。

　　我第一次牵你的手，你不知道我酝酿了多久，脑子里过了无数的方案，比如过马路的时候假装带你过马路一把抓住你的手就不放开，然而早上七点多的城市鲜有车辆这个事情我没有考虑到，比如直接看着你的手问你冷不冷就很大男子主义的牵着不放，这是我在电视上学来的。

　　事实上对于一个还没有谈过恋爱的二愣子来讲，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你噗嗤一笑就主动牵起了我的手。

　　你的手确实很冰凉，但那个时候我觉得心里流过了无数的暖流。

　　那个时候我就希望上学的路长一点儿，时间再慢一点儿，长到街上每一家店都开门，慢到就像犯了错被我妈不停训斥那样慢。

　　我扭头看着你，想要说一句“你真漂亮”，然后脱口而出的却是“胖子你早上吃的啥”。估摸着我这人后来越是在意喜欢某些事情偏生就嘴贱就是在你那里炼成的。

　　原来你在小学就和我一个学校，只是初中在两个学校，有时候想想，要是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会和我在一起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我都紧张的要死，我是纪律委员，和班上几个班干部是要留在班上的，不像你们放假回家，整的他们每次都说我和你妈说话的时候耳朵根都快红得冒烟了。

　　韶华如刀。

　　那时候我成绩还算凑合，英语烂得无与伦比，你其他成绩都不算好，偏偏英语好，所以每次我逗你玩你生气了就用英语骂我我都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是真无可奈何。

　　我看着你的嘴巴一张一合如同泉水叮咚一般跳出无数玲珑单词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在说啥，只是心中想着你再问我物理或者数学的时候我一定把你讲到怀疑人生。

　　但实际上你做不出来我比你都着急，你还一脸无辜的样子嘟着嘴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些什么，我知道这是你的习惯，就像我第一次看到你一样，喜欢瞎嘟囔。

　　可能也只有我这种怪审美的人才会乐意看到你瞎嘟囔的可爱样子。

　　有一次我和别人打架，就像我跟你说的男孩要想成为男人这辈子首当其冲的就是揍别人和被揍。当我鼻青脸肿的出现在你面前咧着嘴朝着你傻不拉几地笑着的时候，你撇着嘴看着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那时候的感觉真是奇怪，有点自豪，有点慌张，我一面心里因为看到你在乎我而高兴，一面是看到你不开心的样子而忐忑不安，当然，还有鼻子被那个浑小子揍了结结实实的一拳后的阵痛。

　　我搂着你往医务室走去，走着走着就笑起来，你皱着眉头：“你这大傻子还笑得出来?”

　　我一边呲牙咧嘴一边说道：“媳妇儿，你放心，我打架打得多，一般都不会输。”你听到这个话的时候立马挣扎着想要给我点颜色看看，我疼得一呲牙，你就又心疼了，乖乖巧巧地跟我走。

　　姑娘，你不知道，你在我身边我就是开心地想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时候五块钱都可以玩出很多花样，可以买两份刨冰，有你最喜欢的荔枝味，还可以买一份土豆，用一根牙签挑啊挑啊，慢慢地就把时光挑走了。

　　我那时候吊儿郎当的，不对，就到现在我也是吊儿郎当的，因为你说我严肃的时候是挺让你害怕的，那时候没有意识到这点，后来我是觉得让自己姑娘害怕的男人是个孬种。

　　我真是一个很随意的人，很早就开始的工作经历，家里半边学霸半边混混的同龄兄弟让我自然而然地就又希望有好成绩可以让大家羡慕让老师喜欢又喜欢能让同龄人服气的江湖气焰。

　　每每想起都觉得简直幼稚得没谁了，不过当初可以牵着你介绍给我的那些朋友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很有面子，毕竟你也是有很多男生追的，少年时候的虚荣心觉得你给我给得极多了。

　　那时候没钱，家里也因为我老爱去游戏厅玩游戏很少给我零花钱，就用你的，我不得不承认地是，那时候的我恰好是到后来我最讨厌的男人的样子。

　　没什么担当，就像一个吃软饭的男人一样，尽管我后来学会了怎么对别人好，她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要姑娘为我花钱为我担心，因为这些其实都是我欠你的，可惜不能补偿给你了。

　　可能我觉得到现在做的最正确的事情是我们并没有在那个最容易出偏差的年纪里吃掉夏娃的禁果。

　　我在最幼稚最不好的年华里恰好遇到了最美年纪的你，怎么都是我占便宜的。只是这个真理我到后来成熟了不少才懂。

　　太迟了。

　　少年最恨的，无非是同龄的少女比他早熟。

　　我记得你问的最多的问题是我是不是不在乎你?不然怎么会不吃醋，不然怎么会周末也很少找你，不然其他男生给你送吃的送花什么的我怎么都没去冲上去跟别人干一架。

　　我当时就觉得吧，其实这个问题挺难的，而我恰好选择了不该那么早就能做到的选择。我告诉你我信任你，所以你和别的男生一起玩我都不会生气，你的追求者很有眼光，我不可能小肚鸡肠啊。

　　虽然我有时候是真吃醋，但是我都没有表现出来。

　　不像你，我和一个女生说一会儿话都能让你嘴巴嘟上天去，我就觉得你是在意我的，是真在意，又有不会包藏情绪的单纯。

　　后来我觉得我是个傻逼，因为那个时候的爱情，哪来后来现世社会那么多偷鸡摸狗的勾当儿，如果我适当的表现出一点儿占有欲，是不是也不会出现后来的分开?

　　周末的时候我去和朋友玩ps，去钓鱼，去斗狗，还真是很少陪你，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了手机，却没有怎么用，偶尔用来都是看小说来着。

　　我为什么讲这个?因为到那天你跟我说分手的时候我为什么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的原因你到现在也不知道，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甚至在一年后过年同学们聚餐的时候你问起我都没有开口。

　　我知道你一直哭一直哭，就像要哭瞎了眼睛一样，那个时候我们已经不是同桌了，我坐在你前面，你看不到我的表情，我也看不到。

　　那个小长假你给我打了30多个电话我都没有接，我后来知道你和家人吵架了，但是姑娘啊，你怎么就单方面以为我不在意你呢?

　　我有一个兄弟寄居在我家，恩，5年和我睡在一张床上。那个小长假我去听他庭审了，恩，团伙抢劫，从犯，年末严打期间。

　　我在庭审会上哭得像个傻子一样，我妈劝我我没有理，我爸第一次主动给我递了烟。

　　然后回到学校，你都没有问问我就直接跟我说分手。

　　恩，那就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没有解释，我不想解释，我只有一刹那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无数个人都离开了我。

　　你哭着问我：“你真的没有想过挽留我么?你知道的，你说一句我就会继续听你讲笑话。”我也哭着摇头，再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你会跟我说分手……”

　　姑娘啊，你有没有发现，口才一直觉得都能去传销的我语无伦次了啊。

　　曾经我以为会陪我最久的你也一样，后来我也知道了那个小长假你也无助着，我感到抱歉，但那个时候我已经转了校，所有人都知道，我大概不能再面对着不再属于我的你和我坐在同一间教室。

　　后来有一次放假回家和朋友喝茶，他们说起你的时候都说你换男朋友挺频繁，说当时那么多人都觉得我们那么合适却没有在一起没有什么结局。我抿着一杯飘雪，笑呵呵地说道：“人家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挺多人追的，这有什么?”

　　然后我转换了话题。

　　你看，我不是吃醋了么?

　　可惜有点晚了。

　　大学因为不想和室友一样每天打游戏我开始写作，前两天我的朋友问我为什么不写自己?我都还记得我当时跟她说的话：“因为我自己没啥可写的，我不想写。”

　　其实就像这篇文章一样，我一想起你就毫无逻辑可言，还谈什么好文章。

　　后来我挥毫泼墨信马由缰从田园小筑写到星辰长天，但我眼见，那骏马笙箫罗袜菩提全都是你，我定睛一看，又全都不是你。

　　朋友接着说：“那你写篇初恋我看看，前两天男朋友说初恋得要把我气死。”

　　我看看手机微信的界面，回复到：“我初恋是我讲笑话讲来的你信不信?”朋友回了一圈点点点。

　　我问我现在的姑娘：“你要是看到我写我以前的姑娘你乐意吗?”

　　她给了我一脚：“你敢?”

　　我满脸赔笑：“这不征询组织意见嘛?”

　　她看了看我，问道：“你还爱她吗?”

　　我摇摇头：“爱谈不上，我也不是什么大情圣，只是这个姑娘教会了我什么是爱，我很感激她，愿意祝福她。”

　　她听了没有说话，抱了抱我，没有说话，我笑着说道：“否定前任是最没品的做法，我和她分开了我就只愿意记得她的好，我不避讳所有人，我心里知道我现在就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愿意把我和她的故事讲给你听。”

　　她笑了笑，问道：“那你说说看吧。”

　　我就笑着说：“这就要从我高一进校说起了……”

　　我握着她的手，很用力。

　　姑娘啊，我还是喜欢你的笑，我相信不只是我，所有的人都喜欢你笑的模样。

　　愿你感情再无坎坷，能和心爱的人白头，我会祝福你的，每时每刻。

　　愿你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抱歉曾经对你许下了诺言都没法实现了，但我相信你都会拥有的，我现在答应我的姑娘要学炒菜要给她摆蜡烛要存钱给她买个很大的戒指，我想给她一个家，我也相信我会做到的。

　　因为完成不了承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真的。

　　谢谢年轻的你爱过年轻的我，也谢谢年轻的我爱过年轻的你。

　　也许在以后我们再遇到的时候身边都有了挚爱的人。

　　只是可惜不再年轻了。

　　祝好。

2023-11-06 02:18: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