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樱桃树下的女尸
这天早上,A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秦盛正在小区里晨练,突然接到110调度指挥中心打来的电话,告诉他有人在白水河湿地公园发现了一具尸体,请他迅速带队前往现场。挂断电话,秦盛不敢耽搁,一边打电话通知手下的几员干将,一边跑回家取来车钥匙,驾车赶往现场。
白水河湿地公园位于县城的西北方向,离县城有四公里,是几年前白水河截污改造时一并修建的。由于位置较偏僻,平时并没多少人来这里游玩。
秦盛赶到时,刑警夏明、小周、老胡和法医何顺已经到了,正在进行现场勘查。秦盛走到近前,看到死者是名女性,大约三十多岁,仰躺在河边的一棵樱桃树下,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连衣裙,脚上是一双白色高跟凉鞋,脖子上套着一个绿色塑料绳套,绳套的另一端系在一根断裂的树枝上,树枝下面压着一个高约二十厘米的红色塑料方凳。
看到秦盛,何顺走过来向他汇报说:“秦队,根据初步尸检推断,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晚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为机械性窒息而死。具体情况还要等尸体解剖后才能确定。”
秦盛点了点头,问夏明他们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夏明摇了摇头,回答:“死者身上没带任何东西,而且由于凌晨下过一场大雨,现场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秦盛听罢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样的案子最为棘手,现场经雨水一冲,还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他把几个人叫到一旁,召开了一个临时案情分析会。
小周首先发言:“秦队,从现场情形看,我觉得死者应该是上吊自杀。”
夏明也附和道:“我同意小周的看法。那根树枝的断裂面与旁边樱花树上的创面完全吻合,从这一点分析,应该是死者踩着方凳把自己吊到樱桃树的树枝上后,树枝不堪重负断了。”
秦盛看了小周和夏明一眼,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如果那根树枝承受不起死者的体重,她一吊上去就应该折断了,这样的话,死者还能窒息死亡吗?”
小周想了想回答:“也许那根树枝原本可以承受死者的体重,但凌晨的时候风雨交加,死者被大风吹得来回晃荡,在这种情况下,树枝还是有可能断裂的。”
秦盛皱着眉头没再吭声,小周的分析不无道理。他想了想,说道:“我们现在不急于对这个案子进行定性,目前最重要的是要确认死者的身份。这样吧,小周,你现在就赶回局里,发布一个认尸启事。老胡,你带几个人到外围进行勘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夏明,你和我去找报案人了解下情况。”
几个人答应着,分头忙活去了。
秦盛和夏明来到木栈道上,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正站在那里紧张地望着河边的案发现场,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秦盛走到他身旁,向他做了一下自我介绍,然后让他讲一下发现女尸的经过。
年轻男子稳了稳神,告诉秦盛他们,他叫孙玉春,今年二十八岁,是一名木工,就住在湿地公园北面不远的孙家庄。孙玉春说,昨晚他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让他今天一早去帮忙干点活。早上起床后,他就骑着电动车出了门,路过此处时,他无意间往河边瞥了一眼,看到河岸上躺着一个人,于是就停下来,冲那人喊了几嗓子,可那人始终没反应。他感觉有些不妙,于是就报了警。
秦盛又问了孙玉春几个问题,并让他留下联系方式,告诉他如有需要会随时与他联系,然后就让他走了。
这时,负责外围勘查的老胡回来了,说在湿地公园入口处的停车场找到一辆红色轿车,车顶和前后挡风玻璃上落了一些树叶,看样子停在那里有段时间了。
秦盛让老胡马上与交警队联系,查找那辆车的主人。老胡答应着,掏出电话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十几分钟后,老胡回来,对秦盛说:“秦队,轿车的主人找到了,他叫马小军,我已经和他联系。他说他的车一直由他老婆赵莎莎驾驶,他刚才给他老婆打电话,可他老婆的手机始终无法接通,马小军正从公司赶往这里。”
听完老胡的汇报,秦盛心里想,那个死者十有八九就是这个马小军的妻子赵莎莎。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名神色慌张的男子从远处跌跌撞撞地走过来。
来到近前,他告诉秦盛他叫马小军。秦盛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示意老胡带他去河边辨认尸体。
老胡带马小军来到死者跟前,马小军只看了一眼,就告诉老胡,那人正是他的老婆赵莎莎。
二、她为什么轻生?
秦盛安排手下对马小军进行重点调查。
马小军在认尸现场的表现引起了秦盛的怀疑。正常情况下,马小军看到他老婆的尸体后,应该会非常悲伤,甚至会痛哭流涕。可马小军呢,既不悲痛也没落泪,好像死的不是他老婆,而是一个和他不相干的陌生人。
警察对马小军进行了讯问。
据马小军介绍,他在一家软件公司上班,昨天下午下班后,领导告诉他有个程序要连夜测试,要他留下加班。他是公司的首席程序员,加班对他来说已是家常便饭,所以他就没拒绝。程序测试一直进行到后半夜才结束,因为外面下着大雨,他就干脆没回家,在公司接待室的沙发上对付了一宿。
秦盛派人去马小军的公司核实情况。马小军的领导和同事都证实昨晚他确实是在单位加班,而且加班结束后也确实没回家,是在公司接待室的沙发上睡的。公司里都有监控,一查便知。
秦盛又派人对马小军的通信工具进行了调查,手机、座机、微信、QQ都查了个遍,并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昨天一天,他没和任何人联系过,包括他的老婆赵莎莎。
这让秦盛觉得有些蹊跷,在单位加班没毛病,但至少应该跟家人说一声吧?即便他不主动和家人说,家人也应该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为什么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可这些都没有,就有点不大正常了。
面对秦盛的询问,马小军叹了口气,给他们讲了实情。
原来,由于工作较忙,马小军经常加班,甚至有时会彻夜不归,这让赵莎莎很不满意,两人为此经常吵架,感情也慢慢出现了裂隙。
两个多月前,他无意间看到了赵莎莎的微信聊天记录,才知道她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当时盛怒之下,他动手打了赵莎莎,赵莎莎就提出了离婚,他也同意了。由于两人在财产分割上一直没能达成共识,只得起诉到法院。等待法院开庭的这段时间,两人名义上还是夫妻,实际上已经分居,一个睡主卧,一个住次卧。这就是为什么他加班也没跟赵莎莎说,而赵莎莎也不问他的原因。
马小军的话有板有眼,看不出丝毫破绽。秦盛提出想去他家看看,马小军同意了。
马小军的家在县城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小区环境优美,管理严格。秦盛他们跟着马小军来到小区最后面一栋楼的三楼。马小军掏出钥匙开了门,把他们让进屋。
这是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屋里的装修和摆设都比较新潮。马小军指着靠近卫生间的一间卧室告诉秦盛,那就是赵莎莎的房间。
秦盛使了个眼色,示意老胡去开门。老胡走上前拧门把手,却拧不动。原来门已经上了锁。在征得马小军的同意后,秦盛让手下破坏了门锁。
进入赵莎莎的房间后,秦盛他们在靠门的书桌抽屉里找到了一个笔记本。在这个笔记本中,他们有了重大发现。
原来,这个笔记本里面记录的都是赵莎莎最近一个月来每天的心情,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却能看出她的心情状况。昨天的最后一条记录是这样写的:“结束了,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唉,现在才算明白,活着真没劲。”
前一天的记录是这样写的:“与其这么痛苦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真是受够了。”
再前一天的记录写道:“我这一生是失败的。失败的人生看不到一丝色彩,满眼尽是灰暗。”字里行间,透露出她对人生的不满和轻生的迹象。
赵莎莎为什么会写这些心情记录?她为什么非死不可?难道是因为与丈夫的夫妻缘尽,还是另有原因?
这些疑问,萦绕在秦盛的心头。
秦盛问马小军,赵莎莎的情人是谁?马小军咬牙切齿地回答:“那人叫孟松亮,是县里一个家具厂的老板。那人我见过,要长相没长相,要学历没学历,除了有俩臭钱儿,其他都不如我。我就不明白了,莎莎怎么会看上这种人,真是瞎了眼了!”
听马小军发完牢骚,秦盛立刻安排人手对那个孟松亮进行调查。
三、不可承受之重
对赵莎莎情人孟松亮的调查很快就有了结果。
孟松亮现年三十六岁,在郊区开了一家中等规模的家具厂。赵莎莎在县里家俬广场开了一个家具店,需要孟松亮的家具厂为她供货,一来二去两人就熟识了。
几个月前,孟松亮的妻子生病做了一次大手术,刚好马小军又经常加班,两人干柴遇烈火就鬼混到了一起。两人的奸情被马小军知晓后,赵莎莎就向孟松亮摊了牌,提出让他离婚,然后娶她为妻。孟松亮不同意,找各种理由搪塞。昨天晚上九点多钟,孟松亮接到了赵莎莎的电话,赵莎莎让他一个小时内赶到白水河湿地公园,否则就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孟松亮没去,他已经烦透了这个女人。他对她没有真感情,只是逢场作戏。挂断电话后,孟松亮就找几个朋友唱歌去了,一直唱到凌晨才散场。经与他的朋友核实,孟松亮昨晚确实是和他们在一起唱歌,孟松亮没有作案时间。
秦盛又派人调取了赵莎莎昨天的通话记录。通话记录显示,整整一天她只在晚上九点六分拨打过一个电话,那个号码正是孟松亮的,两人的通话时间不到一分钟。这也正好印证了孟松亮的说法。
案件查到这里,按说可以结案了。事情很明显,赵莎莎婚内出轨,老公那边不肯原谅她,婚姻马上就要走到尽头。而情夫这边又不肯离婚娶她为妻,到头来她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愤懑幽怨之下,她选择了自杀。
对于这个结论,刑警队里多数人表示赞同,可唯有秦盛觉得没那么简单。手下人对孟松亮进行问询的时候,他也参加了,凭借多年的刑侦经验,他感觉这个孟松亮有些不大对头。可哪里不对头,他又一时说不上来。
另外,还有几个问题没搞清楚:赵莎莎是开着车去的湿地公园,车门是锁着的,那么车钥匙去了哪里?还有手机和包,女人出门一般都是要带包的,而她的包却下落不明,死亡现场没有,车里没有,家里没有,店里也没有。难道她在死前,担心死后包会被别人捡走,就把装有车钥匙和手机的包扔进了河里?她的包里,会不会有她的遗书呢?
带着这些疑问,秦盛率领手下再次来到了案发现场,他派人下到河里仔细打捞。河水不是很深,大家很快就捞了个遍,但一无所获。
这时,有人向秦盛提出了结案的建议。赵莎莎就是自杀,这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再查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这时,法医何顺给秦盛打来电话,告诉他赵莎莎的尸体解剖结果出来了,赵莎莎确系机械性窒息死亡。
挂断电话,秦盛还是心有不甘。赵莎莎是机械性窒息死亡,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上吊自杀,另一种就是被别人勒死。现在,他不相信赵莎莎是上吊自杀,那就要找到她不是上吊自杀的证据。
秦盛来到一棵樱桃树下,伸手在一根树枝上用力拽了拽。突然,他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地对手下人说:“我找到证据了!”大家围拢过来,问他证据在哪里,他却又不说话了。
秦盛给法医打了个电话,让法医提供给他赵莎莎的体重。然后,他让老胡带着几个人去附近工地找来一块一百一十斤重的石头。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秦盛,不知道队长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秦盛看了大家一眼,说道:“现在,我给大家做一个实验。”说完,他让两名手下把石头抬到一棵樱花树下,拴到一根树枝上。两名手下一松手,只听咔嚓一声,树枝从根部断了。秦盛又来到另一棵樱花树下,挑选好一根树枝,让手下把石头拴上去。结果,树枝又被石头坠得从根部断开了。
就这样,秦盛一连选了五棵樱花树上的树枝,那些树枝都被石头给坠断了。
面对大家不解的目光,秦盛解释道:“这块石头重一百一十斤,和死者赵莎莎的体重相当。刚才那几根被折断的树枝,粗细也和赵莎莎上吊的那根树枝差不多。实验的结果大家都看到了,既然这几根树枝都难以承受那么重的重量,瞬间断裂了,那么赵莎莎上吊的那根树枝,就能承受那么重的重量而不会瞬间断裂吗?”
见大家都闷着头不说话,秦盛又说道:“我断定,赵莎莎不是上吊自杀,而是他杀。凶手用绳子勒死她后,把树枝拉断,再把绳子系到树枝上,制造了她上吊自杀的假象。而那把塑料方凳,也是用来迷惑我们的道具。”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心里都将信将疑。
四、神秘的男子
秦盛带领大家继续查案,他们把勘查范围扩大到了河对岸。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在河对岸找到了一家小卖部,小卖部的门口装有一个摄像头。但令大家失望的是,摄像头所对的位置离案发现场还有一段距离,根本拍摄不到案发现场。
秦盛让小周把监控文件拷贝回去,连夜进行观看。没想到,他们还真有了新发现。
监控录像显示,昨天晚上九点三十二分,有个人从河对岸的木栈道由南向北走去。由于角度问题,摄像头并没拍到那人的上半身,只拍到了下半身,在木栈道两旁路灯的照射下,影影绰绰可以看出那人穿着裙子,是个女人。十五分钟后,也就是九点四十七分左右,又有一个人从河对岸的木栈道由南向北走去,从穿着上看,应该是名男子,男子的手里似乎还拎着什么东西。十点十五分,又拍到一个人从木栈道由北向南走去,从走路的姿态看,应该就是先前那名男子。那人在木栈道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往南走了。
大家有些失望,摄像头拍到的这些东西,又有什么价值呢?既不能证明那个女的就是赵莎莎,也不能证明那个男的就是杀人凶手。大家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不说话。
秦盛独自一人坐在电脑前,反反复复地观看监控录像。突然,他兴奋地一拍桌子,叫道:“你们赶紧过来看!”
大家围拢到秦盛身旁。秦盛指着电脑屏幕说:“你们看,那个男子在木栈道上逗留了片刻,他离开后,监控拍到靠近小卖部这边的河面上出现了波纹。”大家仔细看去,还真在河面上看到一道波纹从远处荡过来。大家不解地看着秦盛。秦盛又说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那个男子应该往河里扔了什么东西,才使得河面荡起了波纹!”
对于秦盛的这个推断,大家还是半信半疑。目前也没有其他突破口了,大家不由燃起了最后一丝希望。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大家在秦盛的带领下赶到录像中那个男子停留的地方。经过近半个小时的打捞,他们在河底的淤泥中打捞出一个淡粉色的女式挎包。在挎包里,他们找到了一把车钥匙、一个手机和一个钱包。在钱包中,他们发现了一张身份证和一千两百元现金。身份证正是赵莎莎的。
大家惊诧之余,无不对秦盛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是,那个男子到底是不是杀害赵莎莎的凶手呢?
经过讨论分析,大家一致认定那名男子就是凶手。因为如果他只是“顺手牵羊”,那么他不会把赵莎莎包里的手机和现金也一并扔进河里,至少他会把现金拿走。
那个男子是谁呢?
秦盛带领大家顺着那个男子走去的方向进行勘查。在木栈道的尽头,有一条通往附近村子的路。秦盛他们来到村子,经过仔细查找,终于在靠街一户人家的门口找到了一个监控。经过查看监控,他们发现在前一天晚上十点半,一个头戴遮阳帽、戴白口罩的男子骑着电动车从此路过。通过时间比对和这名男子的古怪装扮,初步推断这名男子应该就是犯罪嫌疑人。
秦盛他们先后调看了三十多个路口的监控,最后终于掌握了那名男子的踪迹,并成功找到了他的住处。为了保险起见,秦盛并没安排对他进行抓捕。
秦盛让负责布控的警察拍下一段那个男子走路的视频,连同从案发现场对岸小卖部拷回来的监控录像,一并送给市局的刑侦专家进行比对。最终,刑侦专家确认,两段视频中的男子为同一个人。
秦盛立即下令收网,犯罪嫌疑人卢亮亮在住处被抓获。
五、“猪队友”露破绽
卢亮亮,男,三十二岁,大成镇卢家村人,曾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今年春天刚刚获释,目前无正式职业,靠在建筑工地打零工为生。
面对秦盛和助手的讯问,卢亮亮交代说,前天晚上他在工地干完活后,无聊得很,就独自一人骑着电动车去白水河湿地公园玩,结果在河边看到一个女人上吊自杀了,他很害怕,没敢继续玩,就赶紧回来了。
秦盛问他:“人命关天,你为什么不报警?”
卢亮亮想了想回答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我报了警,给自己惹来麻烦怎么办?”
“当时你看到那个女人是吊在树上呢,还是躺在地上?”
“刚开始是吊在树上的,但后来不知怎么,那根树枝突然断了,我壮着胆子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鼻孔,已经没了气。我害怕这事会赖到自己头上,于是就跑了。”卢亮亮说得有板有眼。
“那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挎包之类的东西?”秦盛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似乎问到了关键,卢亮亮沉默了好一会儿没吭声。秦盛和助手对望了一眼,心里想,这下狐狸的尾巴要露出来了!
果然,卢亮亮说道:“警察同志,我坦白,我交代!”
秦盛和助手心里一阵窃喜,以为卢亮亮要交代自己的作案经过,谁知,卢亮亮却说:“当时我看到那个女人死了,她的包就在一旁,我见财起意,就捡起来想据为己有。往回走的路上,我越想越觉得不踏实,万一因为一时贪财被认为是杀害那个女人的凶手,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那个包我没敢要,顺手扔进了河里。不信你们可以去河里捞,具体位置我可以告诉你们。”
秦盛听罢顿时大失所望,他想了想又问卢亮亮:“大晚上的,你为什么戴着遮阳帽和口罩呢?”
卢亮亮不假思索地回答:“前段时间我在工地出了一次事故,被倒塌的脚手架砸破了头,牙也被砸掉了一颗,头和嘴都见不得风。不信你们看……”说着,他先扒拉开自己的头发露出头上的伤口,接着又张开嘴露出牙齿的豁口。
经过核实,工地的工友证实了卢亮亮没说谎。
秦盛感觉自己遇到的是一只反侦查能力极强的“老狐狸”。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怎样才能撬开卢亮亮的嘴呢?一个字,难!
秦盛派人对卢亮亮的住处进行了搜查,把犄角旮旯都搜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线索。最后,警察的目光落在了床底下一个旧得不像样子的鞋盒子上,鞋盒子里放着一双开了口子的破皮鞋。卢亮亮为何如此“珍爱”这双破皮鞋,难道有什么猫腻?经过认真查找,警察在一只皮鞋的后跟里发现了一个手机存储卡。存储卡中有一段录音,正是这段录音,让卢亮亮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根据卢亮亮的交代,警察在孟松亮的家中将其抓获。经过审讯,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原来,当初赵莎莎提出让孟松亮离婚,孟松亮不答应,赵莎莎恼羞成怒,就威胁他说不答应就对他儿子下手,并且还真付诸了行动。若不是孟松亮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赵莎莎的狠毒让孟松亮害怕了,为了儿子的安危,他决定除掉她。经过深思熟虑,他想出了一个自认为完美的计划,并通过朋友找到刚刚出狱不久的卢亮亮去实施这个计划。
前天晚上,孟松亮接到了赵莎莎的电话,赵莎莎说想和他最后谈一次。孟松亮白天看天气预报知道晚上会有大雨,感觉时机来了,于是就答应了,他让赵莎莎晚上九点半去白水河湿地公园他们第一次幽会的地方等他。然后,他找到卢亮亮,把杀人计划跟他讲了一遍。
当天晚上,卢亮亮骑着电动车来到湿地公园,把电动车藏在一处草丛中,顺着木栈道往前走。找到赵莎莎后,趁她不备将她勒死,然后掰断樱桃树上的一根树枝,将绳子另一端系在树枝上,并把随身带来的塑料方凳放到树枝下,伪造了赵莎莎自杀身亡的现场。之后,他把赵莎莎的包扔进河里后逃之夭夭。
按照孟松亮的想法,一场大雨会把卢亮亮的所有作案痕迹冲刷干净。殊不知,由于卢亮亮不信任他,在他来找卢亮亮谈交易并交付一半定金的时候,卢亮亮将他们的谈话录了音,并保存在一张手机存储卡中,以防将来他赖账时作为证据。
当孟松亮得知秦盛他们的破案经过后,仰天长叹:“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秦盛则冷笑着告诉他:“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任何人,都不要试图挑战我们警察的破案能力!”
2023-11-06 06:0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