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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上看到,有位程先生回到老家,因为他帮朋友出婚车,车上粘满了喜字,不好清理。程先生的老父亲想帮儿子洗车,尝试了多种方法都没见效,便用钢丝球擦洗。程父以为帮儿子省了50元洗车费,却不知道钢丝球损坏车漆,补漆可能要花两三万。程先生怕父亲内疚,没有告诉他真相,而且他不准备去维修,要保存这份“沉重而暖心”的父爱。
这件事让人觉得又好笑,又感动。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一位父亲,他不善言辞,有些笨拙,但总是温柔地爱着你。
我想起我的父亲。那年我上寄宿中学,每周回家一次,每次返校前我都要从家里带一兜馒头。以往都是母亲把馒头蒸好,再给我装上一罐头瓶鱼咸菜,这样就能保证我一周可以吃得饱了。那次我回家,赶上母亲有事回娘家了。父亲说:“放心吧,这次我蒸馒头,保证蒸好。”父亲虽然会做饭,但厨艺不精,擀面条还可以应付,蒸馒头这样的“大工程”他从来没尝试过。可父亲却胸有成竹地说:“你妈蒸馒头时我经常给她打下手,怎么蒸我心里有数。”
父亲忙活了大半天,弄得满身满手都是面粉,连脸上都沾着面粉,看上去特别滑稽。让父亲勉为其难为我蒸馒头,我心里很感动,说:“爸,辛苦你了。”父亲不说什么,冲我笑笑。
父亲的馒头终于上锅蒸上了,他笑呵呵地说:“一会儿暄腾腾的大白馒头就出锅喽。”可让我和父亲没想到的是,掀开锅盖,哪里有暄腾腾的大白馒头,满锅的馒头黄黄的,而且用手往上面一按,硬邦邦的,一点也不暄腾。父亲有些惭愧地说:“应该是碱面放多了。”我尝了一口,馒头并不难吃,好像里面有一种特殊的香味。我对父亲说:“爸,我喜欢吃碱面放多了的馒头,挺好吃的。”
那次我把馒头带到学校,同学们都笑我的黄馒头太丑了。有的同学以为我母亲蒸的,她们认定我的母亲一定是个笨笨的主妇。我笑笑说:“这馒头,是我爸蒸的。”大家都不吭声了。那一周,我慢慢地、细细地咀嚼父亲为我蒸的馒头,如同咀嚼父爱的味道。
多年过去了,我和父亲还经常说起这件事。父亲那笨拙而温柔的爱,让我久久感动。其实,类似的事发生过很多次。记得有一年,我的头总是发晕,到很多医院看过都不起作用。父亲知道后,总是特别关注治疗头晕的消息。有一次,村里来了卖药的,父亲一听这药治头晕,立即为我买了不少。可是那药根本没效果,父亲上当了。还有一次,我说爱吃樱桃,做菜的时候还可以用樱桃装点菜盘。父亲模模糊糊听到我说的话,以为我说的是桃,便买回来很多桃子。吃饭的时候,他还问:“你不是说用桃装点菜盘吗?怎么没见你做呢?”我哈哈笑起来。说清情况后,父亲也跟着哈哈地笑了。
类似的事,数不胜数。父亲不善于表达爱,他只顾一味地爱着儿女,即使有时候弄巧成拙。他们对儿女的爱,不曾比母亲少半分。那种笨拙而温柔的父爱,常常让我们想起来又想笑,又想哭。
2023-11-06 18:26: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