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客栈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情感

混蛋潘大帅

正文:

接到潘大帅电话的时分,我正在饥不择食地往嘴里扒外卖,他的话差点没把我噎住。他说:“明天来喝我儿子的满月酒吧!”

“你哪儿来的儿子?”我顺过一口气,问出我的疑惑。

“上个月生的。”

“你成婚了?”

“对啊!”他一本正经地答复。

“你成婚不告诉我?”在我还没来得及控诉他这样做是多么不行义气多么伤人心的时分,他就迅速报了时刻地址挂了电话,留我在忙音里凌乱。

潘大帅啊潘大帅!

潘大帅这名儿是我起的。中学那会儿我跟他是同桌,曾有不少追随他的女生称他为潘帅,可我觉得他跟《喜羊羊与灰太狼》里的黑大帅似的,就两者结合了一下。那,不知道他是碍于我这同桌的身份还是懒得跟我计较,竟欣然承受了这一称号,而且沿用至今。

可是,在很长的一段时刻里,我对他一向保持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情绪,由于那时的他在咱们这个不大的中学里,实在是臭名远扬。你肯定见过那种喝酒打架学习又差的男生吧,潘大帅高中的时分就是这样,成天吊儿郎当和教师对着干。所以,当老班由于我鹤立鸡群的身高把我调到后排和他同桌的时分,我心里有十万个不乐意。

潘大帅每天踩着7:30的上课铃进教室,然后补一节课的作业,睡两节课的觉,再打一节课的怪兽就放学了。下午我简直见不到他,有时分他就算来校园了也不会乖乖地坐在教室里,他会约上三五个老友到监控盲区,哪怕玩一下午的手机也不愿听课。

潘大帅还是个学生,但很明显校园不是他的主场,他活跃于娱乐性的营业场所。他在网吧通宵打游戏,在KTV对着麦克风嘶吼,在酒吧买醉,在台球室挑事。他揄扬说:“道儿上的都是我的朋友。”尽管那时分咱们都还是未成年。

咱们同桌,但历来井水不犯河水。他看不起我是听话的乖乖女,我不屑与他这样的人为伍。

假如不是他的一次“行侠仗义”,我想咱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我厌烦数学课,总会趁教师讲题的时分在纸上勾勾勒勒画些什么,粉饰作业一向做得很好,可是这天我却被教师当场捉住。她数说我了好一番工夫,当她要撕掉画纸的时分,潘大帅忽然一把将它抢了过来,大声说:“人家画了那么久,你凭什么给撕了?”

教师愣了,可像他这样的学生也不敢逼得太紧,所以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持续讲课了。

我被当众批判很难过,一整节课都低着头。一旁的潘大帅拿着那幅画看了许久,下课后,他漫不经心地说了句:“画的不错。”然后放下画纸,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他走后,我盯着那幅画看了好久,嘴角的弧度扬到了耳后根。他是第一个称誉我画画的人。尽管我从很小的时分起就喜爱画画了,可老一辈们一向觉得这是不务正业,会影响我的学习,他们从来没有支持过我,更甭说什么鼓励、培育的了。

我第一次觉得潘大帅很亲切。

可他究竟是个麻烦人,熟悉之后,他总是借我的作业抄。早上时刻紧,他抄不完还要我帮他抄。我晚上要写自己的作业不说,早上还要帮他补作业,这样的日子使我觉得特别悲愤。可是,他每次都会贱兮兮地递份早点过来,让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脾气都没得发。

当然,在我不想听课手痒痒的时分,他也会帮我望风,不让数学课的悲剧重演。

很快高三了,平时不学习的人都知道学了,可潘大帅还是那个姿态。我曾问过他高考之后有什么打算,他满不在乎地告诉我:“持续混呗!”我有点担心他,可他无所谓的情绪最终使我缄默。

那年冬季最冷的时分潘大帅有三天没来上课,他以前也常常这样,所以我不以为意。

第四天,他来了,可是他却吓到我了。我来的绝对不晚,可是他到的比我更早。而且,潘大帅居然在看书?还问我题?我只当他心血来潮,可他却用之后的每一天告诉我他在认真学习。之前的那帮兄弟找来他统统不见,周围的同学都发现了异常,教师问我他怎样了,我说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的事情历来都是他自动告诉我的,其他的,他不说,我不问。

潘大帅打了鸡血似的学习状态一向持续到了高考前一秒,如你所料,进步很大。他考上了一所本科院校,不著名,但也是半年前的潘大帅想都不敢想的。

与他辉煌的成果相对应的是我的失常。那段时刻我总是悲观地在想,高考凭什么不问过往,就一局定输赢了,我也不差啊,只是没发挥好。我一方面不承受实际,一方面又回绝复读,最终匆促填写自愿,录了个很普通的校园。

那个夏天我很少和朋友联系,只是在八月底快走了才和老同学聚了聚,意外得知我和潘大帅同校。

大学的日子好没意思,专业不是我选的,我天然提不起兴致。但图书馆是个好地方,我总是在自习室里画画。潘大帅也长时刻驻守在那里,但他是为了学习。

他从一开端就知道自己要承受更高的教育,所以大一时就定好了考研方针,之后考该考的试,拿该拿的证,承揽起了院系第一的位置,绩点远甩第二名几条街。他历来不提以往的阅历,同学们把他当成学霸崇拜,教师也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重点培育。

我真的觉得他是个奇葩!

后来有一回咱们两个在外就餐,饭饱之后开了两罐啤酒沿江边漫步,借着酒气,他向我提起了高三冬季的那几日。他告诉我那次他跟人在后山打群架,有人报警了,警车在邻近巡逻,搜查参与人员,他们下不了山,只能互相分开在山上兜圈子,他东躲西藏一向到后半夜。天气特别冷,十分困难找到了一个山洞避避风,也不敢生火取暖,那时分他一个人在漆黑里发呆,隔一段时刻就听见一阵警笛声,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惧,从来没有什么时分像那晚一样让他害怕了。他说他是喜爱香港电影里的古惑仔、黑老大,但他忽然认识到要成为他们是需求付出适当沉重的价值的,而这样的价值潘大帅不想承受。他想换条路了。

他又说那天打架的时分有人用铁棍砸到了他的后肩,又冻了一晚,之后每次受了冷都特别疼,我骂他活该,他哈哈大笑。

只要阅历过漆黑的人才特别神往光明,潘大帅这两年铆足了劲儿地学习大抵是想永久把过往抛在死后吧。

咱们两个简直魂灵互换了,他是浪子回头,我是半路颓废。

小时分被压抑了太久,上大学之后我总算放浪形骸了。我第一次觉得学习很厌烦,所以翘许多课,在睡房睡大觉。

极致的放纵之后是强烈的空虚感,我想找点事做,而画画是我唯一愿做的。

我适当勤勉,每天泡在图书馆的时刻超过12小时,产值颇丰。越来越多的人称誉我的画,有一个美院的学长拿我的著作投稿,居然被采用了。后来,我的著作在杂志上连载,我小有所得。

只是成果一向很难看,潘大帅也是只在这个时分忧心忡忡地规劝我要好好学习,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出于义气,他会在每次考试前供给我一份复习资料,让我免遭挂科,但咱们专业不同,能用到的也只要几门公共课罢了。我仍是在专业课上亮起了红灯,有两门还补考不合格,被逼重修。我诉苦说:“不公平,凭什么你高中的时分不及格就不用重修啊!”潘大帅无奈地摇摇头,又持续看书去了。就是这样,我还不知死活地谈起了爱情,在大三的时分,和那个美院学长。

我和潘大帅爆发了史上最剧烈的一次争持。

“之前不好好学习也就算了,究竟你在做你喜爱的事,现在连画也不画了,整天跟人厮混,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谈爱情啊!我画的是言情题材,创造需求灵感。”

“那你却是画啊!之前还老老实实地每天奋战八小时,最近这段时刻你来过一次图书馆吗?动过一次笔吗?”

“你怎样知道我没有动笔?我在他的画室,每天都在操练。”

“操练?别忘了你之前说的,你每天都是在按他的要求,画他要卖的著作。这样下去你的风格呢?你会失去独立创造的才能!”

“他会点拨我的,他是专业的。”

“他是个专业的商人,不是画家,他会毁了你的。”

“我爱他。”

潘大帅哼了一声,冷冷地说:“即使他有别的女朋友,你也爱他吗?”

“你混蛋!”我恼羞成怒。我并非不知道学长还有其他的女朋友,可我是相信他的话,信他最爱我,信他和别人都是逢场作戏,信咱们有将来。

我和潘大帅没有暗斗多久就和好了。

之后接触的时机并不多,他忙着考研,除了睡觉简直住进了自习室。我在学长的画室里画画、卖画、谈爱情。

事实证明,从阴间里爬出来的人更能鉴别恶魔,潘大帅的预言完成了。编辑觉得我的画风变了,戏谑地问我是不是找人代笔的,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她让我修正。那段时刻我简直心力交瘁,每天改动的比创造的还多,学长又总是给我许多相反的定见,我简直不知道该怎样画了。

我第一部长篇连载的著作在那段时刻被逼进入结尾,我真的画不下去了。之前的谈论还蛮好,但这匆促的结尾让它的口碑扑街。我不开心,学长安慰我说:“你还小,画风还比较天真,等咱们再积淀几年一定能创造出更多更好的著作。”

毕业的时分,潘大帅以综合排名第一的成果拿到了研究生院的选取通知单,他大一时设定的方针达到了。那时分,我在学长的画室里,按他的指导,画他需求的著作。

和学长在一起的第四个年初咱们分手了,其时闹得很难堪,狠话说尽,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这个城市我再也待不下去了。翻遍通讯录,最终还是决议投奔潘大帅,他容许得很爽快,我连行李都不要了,买了一张高铁票,三个小时之后抵达他地点的城市。

可是他这个东道主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我下高铁他不来接,报了公司地址让我去找他,其时现已是晚上七点了,他也不问我吃没吃饭饿不饿,甩给我一串备用钥匙就回公司持续忙了。我太生气了,打了个车直接杀到他家,报复性地把他囤在冰箱里的食物一点一点塞到嘴里。当晚他到家的时分现已快十一点了,要不是他自动睡沙发把床让给我,他这个朋友我不要的心都有了。

第二天醒来他现已上班走了,我在餐桌上发现他留下的字条:

“知道你不痛快,今晚请你吃饭,陪你好好闲谈闲谈。”

这个朋友还是要的吧!

离饭馆还有五分钟车程的时分,我接到了潘大帅的电话。他说抱歉,他又要加班了,我表示了解,打包好食物后去公司找他。

从六点等到八点,他仍未完毕。我托言累了,离开了。

我一个人漫步在夜晚的沙滩,最终买了几罐啤酒坐在台阶上吹冷风,我想哭……潘大帅伏案作业的容貌让我想起了早年的自己,他努力的姿态,像极了大学年代静心作画的我。

我想起四年前和他驻守在图书馆里的日日夜夜,咱们为了节省时刻午饭都是在楼梯里啃面包的。六年前备战高考,严重缺觉,咱们宁可把风油精涂改在太阳穴上强制提神也不愿少做一道操练题。抑或在高中之前,我也是认真学习,名列前茅的啊!怎样现在的我竟是这般容貌?

跟学长在一起的那几年,我简直荒废了我的日子。学习愈发不上心,牵强毕业;堵截大多数交际,日子的重心简直全部都是他;画画更是不胜一提,我失去了自己的风格,学长从一开端对我的“点拨”变成愤怒的大吼:“你到底会不会画!”争持越来越多,我计较他和许多女生含糊不清,他责备我过多地干涉他的日子。我才二十几岁,可脸上尽是瘦弱。

潘大帅这年读研二,正在一家心仪的公司做实习生,每天有加不完的班,却由于从事着自己喜爱的职业而不知疲倦。他的周围有许多和爱好相投的同龄人,他再也不是那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了,我竟有点儿仰慕他。

就在那个晚上,我决议重拾自己的绘画梦,也是在那个晚上,我决议和曩昔的自己正式离别。

我定了当晚的机票,乘红眼航班飞去另一个城市,我要重新开端。登机前,我给潘大帅发了一条信息:“我好了。”合作一个表示再会的表情。

落地后,我收到了他的三条信息。

第一条,是一张我的相片,那是大一的时分,我拿着刊登了我著作的第一本杂志,让潘大帅给我拍的,笑得不可一世。配文是“加油”!第二条,“我忽然认识到了一个问题,我家的备用钥匙还在你包里呢。”第三条,“天啊,你是土匪吗?咱们家的冰箱让你给掠夺了!”

我不顾周围人的注目,哈哈大笑,在机场把他的钥匙给快递回去了。

回想起来,已有三年。其间,我又创造出许多著作,认识了不少业界的朋友,还办了一场小规模的画展。那个潘大帅,他居然成婚了?还生了娃?

宴席上,我看见那个桀骜不羁的少年如今已是西装衬身、举动得体,他和客人侃侃而谈的时分,对方一定想不出他曾经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吧。

我抱着潘大帅的儿子逗乐,他走过来。

“说说吧,成婚了都不告诉我一声,你几个意思?”

“我和我老婆是旅行结的婚,本想回来之后再办婚礼,可谁知怀孕了嘛!”

“你好歹告诉我一声啊,这出人意料的!”

“这样才算惊喜嘛!”

“是惊吓好吧!”

潘大帅的妻子笑盈盈地走了过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绝对是个标致的美人儿。她望向潘大帅的眸子里写满了温顺,他们耳语着什么,我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般配极了。

我想,潘大帅这个混蛋总算是完满了。

2023-11-06 18:29:46

热门推荐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