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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牛娃(意大利)

正文:

  某寡妇有两个闺女(daughter),一个儿子。儿子名叫贝比。因为家里从来吃不饱,贝比一点也没力气。
  有一日,母亲和闺女在织布,贝比说:
  “你们是否让我出去赚点钱来?”
  母亲答应了。
  贝比出去找活干了。不久在路上看到了一个山庄,他问主人:
  “您要雇工吗?”
  “你们叫狗咬他,”主人叫道。于是一群恶狗来追贝比。
  贝比只好持续赶路。傍晚时他来到另一个山庄,他在主人家门前说:
  “圣母玛丽娅保佑!”
  “谁?”屋内走出一个牧人问。
  “您需要雇工吗?”
  “好吧,出去!我们这里的牧牛人大概要走了,你等等,我去问主人。”
  牧人走到楼上,报告了主人。主人说:
  “你给他吃饭,我马上下来,亲自去跟他谈一谈。”
  牧人给贝比送来了面包和奶酪,贝比就开始吃了起来。这时,主人同自己的牧牛人一边走来,一边问:
  “你依然要走?”
  “是的,老爷。”那个牧牛人回答说。
  “那么明天早晨你去放牛,孩子,”主人转向贝比说,“条件是:干活、吃饭,别的没有。”
  “也好,”贝比说:“听天由命吧。”
  一晚已往了。天亮时,贝比拿了一点面包和奶酪就去放牛了。他放了几天,总是很晚才回家。一天,谢肉节就要到了,贝比回家时显得十分忧愁,一个雇工问他:
  “贝比,你怎么了?”
  “没有什么……”
  有一日早晨,贝比依然满脸忧愁地去放牛,主人碰到了他,问:
  “贝比!你怎么了?”
  “没有什么。”
  “怎么没有什么?贝比,你为什么不对我说真心话?”
  “跟你说什么呢?谢肉节就要到了,你又不给我一个索尔多,让我同母亲和妹妹过个节。”
  “哦,随你说什么,就是不要说到钱,你要,我给面包,随你要多少。
但是钱,我不给。”
  “如果我要一点肉,我到哪里去拿?”
  “你大概忘记了我们的协议,这没有什么可商量的。”
  太阳升起来了,贝比又去放牛了。贝比坐在牛的旁边,他自己沉入愁苦的思虑之中。他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听见“贝比!”一声叫喊,但朝四面一看,什么都没有。


  但过了一会,又传来了声音:
  “贝比,贝比!”
  “谁在叫我?”
  “是我。”一头老牛转过头来说。
  “怎么!你会说话?”
  “对,我会。你怎么了,贝比?你已愁了好几天了。”
  “我有什么可高兴的?谢肉节就要到了,而主人连一个索尔多也不给!”
  “贝比,你听我说……你明天晚上去对主人说:‘您是否可以给我一头老牛?’主人一定很乐意把我送掉,因为我老了,做不动了。贝比,晓畅了吗?”
  晚上,贝比回到家里,主人问他:
  “贝比,为什么你的脸色比乌云还要阴沉?”
  “我该同您谈一谈:您能否把一头老牛送给我,它的年纪比老的马还要大了。我回到家里,宰了牛,把它的肉浸浸软。”
  “你拉去吧!我另外再给你一段绳子,让你牵牛回家。”
  早晨,天刚亮,贝比把放了八只大面包的包袱驮在牛背上,戴好帽子,就回故乡去了。
  他在山谷里走,看见两个农民骑着牛迎着他走来,叫道:
  “牛,当心疯牛!当心踩死你!”
  “你问他们,”老牛对贝比低声说,“如果你制服了疯牛,是否可以把牛给你?”
  贝比问了后,农民们说:
  “你要是能制服它,你就拉去吧。不过当心它把你和你的牛戳死。”
  “贝比,”老牛低声说,“你不要怕,躲在我的前面!”
  疯牛过来了,鼻子里喘着气,向老牛猛冲过来。它们的额碰在一路了,相互用牛角顶。最终老牛战胜了疯牛。
  “贝比,你快把疯牛用绳子拴在我的角上,”老牛说。
  贝比用绳系住了牛,告别了农民,就持续走路。
  之后他们经过了一个城市,在城里贝比听见国王的传令官说:
  “谁能在一天之内耕好一沙尔马土地,①,谁就可娶国王的闺女为妻,外加两袋黄金!如果耕不完,就要杀头!”

①西西里岛土地单位,一沙尔马等于174.72公亩。

  贝比把老牛和疯牛放在客栈里,自己就去见国王了。看门的士兵不放穷人出来,但是国王在窗口看见了,下令放他出去。贝比站在国王面前,说:


  “我来向国王陛下请求。”
  “你有什么要求?”
  “我听到了传令官的话,我有两头牛,所以我想试试耕那一沙尔马土地。”
  “条件你都晓畅了吗?”
  “国王陛下,晓畅了。我耕不完,就头落地。国王陛下,请给我一张犁,一点干草,我路过这里,没有喂牲口的草料。”
  “你把牛放在我的牛栏里,你要什么就取什么吧。”
  贝比把牛赶到王宫的牛栏里。老牛说:
  “给公牛(bull)整整一捆干草,我只要一半。”
  早晨,贝比拿了一张犁、四捆干草,就去了。
  这时王宫里的人都聚集在阳台上,寓目贝比耕地,他们对国王说:
  “国王陛下,怎么办?您看,他险些已经全耕完了,您真的要把自己的闺女嫁给这个穷牧民吗?”
  “那么我怎么办呢?”国王问。
  “正午时,您叫人给他送去烧鸡,里面掺上安眠药,再加一瓶掺有鸦片的酒。”
  在国王的指使下,一个女仆把这种食物给贝比送去。
  “歇息一下,吃饭吧!”女仆对他说。
  贝比耕的地只留下一块三角形地了,大小同神甫的帽子差不多,所以他就决定吃饭了。他给公牛一捆草,给老牛半捆草,然后就不慌不忙地吃饭。
他喝光了酒,吃光了鸡,躺在地上就睡着了。老牛吃完了干草就等公牛吃草,它没有注意到贝比已睡着了,当公牛吃好时,老牛用牛蹄推推主人。
  “嗯、嗯、嗯……”贝比半睡半醒地说。
  “起来吧,”老牛说,“起来,再睡下去,要用生命作代价了。”
  贝比跳了起来,用水冲洗脸,半睡半醒地把剩余土地耕完,而且开始耕第二遍。
  “事儿糟了!”王宫里的人在阳台上叫道,“鸦片放得太少了!”
  贝比不停地干活。晚上十点钟不到,田已一切耕好。十点钟时他已回到王宫里,给牛放好啦干草,自己就去见国王了。
  “国王陛下,祝福我吧!”
  “怎么?你已耕好啦?!你要什么?两袋黄金吗?”
  “国王陛下,我是王老五骗子,我要黄金干什么?我先要结婚。”
  国王答应了,叫奴仆们带走了求婚者,给他从头到脚洗干净,穿得像王子一样,还给他一块手表,于是贝比结婚了。
  老牛对他说:
  “你已经结婚了,现在把我宰了吧。把我的骨头用篮子拿到你耕过的田里,一块一块地埋在泥里,像是种树一样。你只要留下我的一只腿,放在你的垫子下面。你对厨子说,用我的肉可以做成任何小菜:兔子(rabbit)肉、鸡肉、火鸡(turkey)肉、羊肉(mutton),甚至鱼。”
  于是贝比就宰了老牛。国王不赞成杀,因为他对老牛已经熟悉了。但贝比说服了他:
  “我们宰了牛,就不用买办喜酒的肉了。”
  贝比叫厨师用牛肉做成各种不同的菜。真的,样样菜都非常好吃,客人们个个写意。在酒席上只是听见:“啊,多好的兔子肉!牛肉是没说的了!”……  晚上,新娘子睡着时,贝比把老牛的腿藏在垫子下面,背上一篮牛骨头,到田里去了。他把骨头一块一块埋在泥坑里后,静静地回到了房间。但是,他刚走进房间,公主就醒了,说:
  “我做了一个新鲜的梦!我梦见我睡在玫瑰和茉莉花丛里,而成熟的樱桃和苹果直往我脸上滚过来。这所有,我现在还感觉是现实。”
  她说完,就伸手捡了一只苹果!说:
  “不,这不是梦!这是真正的苹果!”
  “是的,这不是梦,”丈夫答道,“这是真的樱桃。”于是他也捡了一颗樱桃。
  早晨,国王来向年轻夫妇问好。他一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房间里充满了鲜花和水果,散发着醉人的香味。这时,宫里的人走到阳台上,都惊奇极了,昨天贝比耕过的田一晚之间就变成为一片果园,里面样样水果都有!
  宫里的人叫国王快去看。
  “国王陛下,您去看一看,贝比耕好的地里像是是长出了树。”
  国王瞪起了眼睛,赞叹道:
  “多好的一片果园!”
  “我们去看一看!”于是,他们坐上马车,到了果园里。里面有柠檬、李子、葡萄树等,每棵树上都是果实累累!国王遍尝了水果的味道,写意地回家去了。
  国王另有两个闺女,她们的丈夫都是王子。有一次,姐妹们问贝比的妻子:
  “这些奇迹真是你丈夫创造的?”
  “我怎么知道?”她答道。
  “你真愚蠢!你去问他嘛!”
  “好吧,明天晚上就问。”
  “这就好啦。你知道后,就通知我们。”
  晚上,在床上睡觉(sleep)时,妻子问贝比。而贝比为了让妻子不妨碍他睡觉,一切都对她说了。
  第二天空上午,不但她的姐妹们,而且连她们的丈夫也都知道了。这时,国王一家人都会在国王那里,两个女婿说:
  “贝比!让我们来打赌吧!”
  “赌什么?”贝比问。
  “我们知道,这些树是从哪里来的。”
  “好吧,我们赌吧!我们赌什么呢?”
  “你赌在这里得到的东西,我们赌我们现有的资产。”
  他们去找公证人,签了字,确定打赌的东西。这以后女婿们把从自己妻子那里听来的话全都说了,贝比赌输了。贝比真是太相信自己的妻子了。
  “他们怎么知道这所有状况的呢?难道是太阳通知他们的吗?”
  于是他交出了王宫里得到的一切,变得像以前一样一无所有。他穿一件农民衣服,背着一只包袱,饿着肚子找太阳去了。他走啊,走啊,一向走到一所破旧的房屋门口,他敲了敲门。
  “谁?”
  “是我,隐士伯伯!”
  “你在找什么?”
  “您是否能通知我太阳升起的地方?”
  “唉!孩子,这一晚就在我家里歇息吧,明天我通知你到另一个隐士住的地方怎么走,他比我年纪还要大,知道这所有……。”
  天亮时,隐士给贝比一点面包,于是他们就别离了。经过了长途跋涉后,贝比到了另一所小屋子前。里面住着一个年纪非常大的老头,胡子长到了膝盖。
  “圣父,您好!”
  “你有什么事?”
  “您能否通知我如何到达太阳升起的地方?”
  “我的孩子!你一定可以到达那个地方!听我说,你拿着这枚别针一向走,走到听见狮子(lion)叫为止。然后你说:‘狮子大叔,隐士向您问好,他叫我带来一枚别针,给您挑出脚爪上的刺,为此请您帮助我同太阳谈一谈。’”
  贝比根据老者的话去做了,他挑出了狮子脚爪里的刺。
  “啊,你救了我!”狮子说。
  “那么您帮助我同太阳谈一谈吧。”
  狮子领他向一个黑水大海走去。
  “太阳在这里升起,”狮子说,“但是蛇(snake)比太阳还要出来的早,你对蛇说,‘蛇大叔,狮子向您问好,请帮助我同太阳谈一谈’吧。”
  狮子走了。在贝比面前的海浪让开一条路,不多一会,就出来了一条蛇。
贝比逐字逐句重复了狮子教他的话。
  “你快跳到海里去,”蛇说,“藏在我的身体下面,否则太阳要把你烤死。”
  贝比刚躲在它的身体下面,太阳就出来了。
  蛇说:
  “贝比,对太阳说你想说的话吧,否则它要走了!”
  “太阳啊!你为什么出卖我?为什么出卖我的秘密?因为我的秘密只有你知道!”贝比喊道。
  “是我?不,不是,我不会出卖你的!你知道是谁出卖了你吗?是你妻子,是你把秘密讲给她听了。”
  “太阳,那么请原谅我吧!请你作一件好事,因为只有你才做得到。你等半夜以后再落山,这样我就可以收回失去的一切了!”
  “好吧,我很愿意为你效劳。”
  贝比诚心地谢了谢帮助他的人,就同他们告别了。不久他回到了家,妻子迎接了他,为他做饭,贝比吃了饭,就在花园里坐下歇息,这时他的连襟王子们来了。
  “连襟,”贝比对他们说,“我们来打赌吧。”
  “你用什么作赌注,你身上已不名分文了!”
  “我用头作赌注,你们用赢去我的东西作赌注。”
  “那么好吧。既然你用自己的头作赌注,那么我们不仅用你的资产,还加上我们自己的资产作赌注,赌什么呢?”
  贝比说:
  “你们说,太阳什么时候下山?”
  “他怎么了?他是不是发疯了?”女婿们窃窃私语,“他不知道太阳什么时候下山吗?”
  所以女婿们对他说:
  “太阳在八点半下山!”
  “不对!太阳在午夜十二点以后下山!”
  他们到公证人那里去,说明了状况,签了字,于是就调查太阳。八点半太阳预备下山时,贝比对它叫道:
  “喂,太阳,你说的话忘记了?”
  太阳想到了自己的允诺,就运动得很慢,一向到半夜才落山。
  “好啦,”贝比说,“谁对?”
  “你对,”女婿们说。他们只得将他的一切资产还给他,还要把自己的资产也给他。
  “现在,”贝比笑了,“我想向你们表明一个农民的心(王子们一向叫贝比为农民)。”
  贝比把他们的资产都还给了他们。说:
  “我不要别人的资产,我自己的已够了!”他说完,回到了自己妻子身边。
  国王听到后,脱下王冠,戴在贝比头上,连襟们也拥抱了他,但心里恨得要命,不过没有流露出来。
  第二天,举行了盛大的宴会,邀请了全体亲戚,盛况空前,小菜一道接着一道,最终是咖啡和冻蛋糕。
  就这样,原来半饥半饱的牧牛娃得到了王冠。

2023-11-04 00:5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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