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砒霜医

正文:

清朝康熙年间,中牟县谢庄镇有一个名叫尤平的医师。他不学无术,医术平庸,却喜爱到处做作,目的便是提高自己的名气,让自己家中开的药房多卖出一些药,多赚一些钱。

当时,中牟县县令曾益新有一个宝贝女儿,芳龄才14岁,偶因感触风寒得了疾病,经人引荐,请来尤平为她诊治。尤平号脉之后,确诊为腹中有热,就给她开了一剂疏风清热的防风汤。没想到曾县令的女儿头天晚上服用了尤平开的防风汤,第二天早晨就一命呜呼了。

这曾县令痛失爱女,心中大为悲痛,以为尤平是个典型的庸医,害死了自己的爱女。所以,在暴怒之下,曾县令命人将尤平抓到县衙来治罪。这时,有一个平素与尤平相识要好的县里的小吏提前给尤平通风报信,尤平匆促拾掇行李,带上自己的妻儿老小,举家逃到了外地,投靠在一个远方亲戚家,不敢回谢庄镇。

两个月后,曾县令从中牟县调任到他处,尤平听说风声已过,所以,他便带上自己的妻儿老小回到谢庄镇。他的小舅子胡一贴接尤平一家回到家中,并协助他重操旧业。通过一番打扫和装饰,尤平的诊所和药房终于从头开张了。开张的那一天,周围的街坊和他的亲朋好友都带上礼金前来道贺。中午的时候,尤平在院中大摆宴席,招待客人,一向到黄昏时分,世人还没有散去,依然在喝酒划拳,吃喝说笑,闹腾不已,这时,遽然有一个人在外面大声敲门,尤平的小舅子胡一贴开门一看,原来是前来购买医治麻疹药的。所以,胡一贴便去给尤平禀报。但是,尤平此时和七八桌的客人喝得兴致正盛,他随口对胡一贴说道:“药柜内的第四格第三个瓶子里便是医治麻疹的药,那药是赤色的,你去拿出来给他一些便是了。”尤平的小舅子胡一贴此时也现已喝得脚步踉跄,头昏脑涨。他容许着来到药柜前,看见药柜中有几个瓶子,就顺手拿了一个瓶子出来,将这个瓶子翻开一看,正好是赤色的药粉。所以,他就包了一些交给来人,让他拿回去了。接着,胡一贴又回到酒桌上吆五喝六地大喝起来。

比及深夜时分,尤平家的酒宴散去,客人们都离开了,尤平这才开始检点起药柜里的药瓶来。结果他看见一瓶药放在药柜外面,翻开一看,里面放的全是低纯度的砒霜,这种砒霜名叫红信,毒性极强,若是用得不妥,是会出人命的。所以,尤平就问家人,是谁将这瓶红信粉放在外面的。胡一贴赶来一看,不由心惊胆战,他慌张万分地对尤平说道:“姐……姐……姐夫,方才不是有人来买麻疹药吗?你说让我给他拿赤色的药粉,我看这个瓶子中的药正是赤色的,就给他包了一些,让他拿走了,哪里知道这……这……居然是红信粉啊!”尤平一听,脸色大变,匆促问道:“你……你快说,来买药的是什么人?你给了他多少药?”胡一贴想了一下说道:“来人好像是驻扎在谢庄镇东西场村兵营中从戎的,我收了他十文钱,给了他五钱的药。”尤平一听,登时脸色煞白,他愣了半响,长叹一声说道:“完了,完了,看样子我毕生都不应该干这一行啊,唉,这也是命啊!明日我必定要惹上一场大官司,也不知道这身家性命能不能保得住!”尤平的妻子胡氏一听,也吓得大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数落着自己的弟弟胡一贴。胡一贴回过神来,匆促对他们说道:“别抱怨了,抱怨也没用,燃眉之急,姐夫,咱们俩必须要连夜逃走,先住在咱的乡间亲戚家,以后看看情况怎样样再说。”尤平夫妻俩一听,也只能这样了。所以,尤平缓他的小舅子胡一贴两个人赶紧拾掇好行李,趁着夜色逃出了谢庄镇。

当时,驻扎在西场村的兵营中有个提督,名叫尚德福。他刚从北疆调回此地就任,没想到一到这儿,他的身体就感到严峻不适,每天总是头昏眼花,无精打采,卧床不起,四处请医师,都不收效。他的夫人以为他的症状和麻疹初发时十分像,所以,就差遣一个军士来谢庄镇找尤平买治麻疹的药。等药买回来,尚德福服下去,不到一会儿,他的腹中就发出了雷鸣般的响声,片刻之间,他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感觉自己神清气爽,精神倍增,手脚也有了不少的力气,忍不住口中连连赞道:“神药!神药!”所以,尚德福和夫人急速把那个买药的军士叫了进来,细细问询他,这药是从何处买的。问完之后,尚德福说道:“这个医师才是真正的良医啊!曾经的医师都是些庸医。我看应该将这个医师招入到我的军中,帮我细心确诊、铲除疾病才是。”他的夫人在一旁连连称是。

所以,第二天天一亮,尚德福便指令自己的中军参将带着十几名军士,带着一身新衣服,备好了白银一百两,前去请尤平。中军参将带人来到尤平家,却见大门紧闭,铁锁把门,派人上前敲门,里面却迟迟没有人容许,无奈之下,只好叫来左邻右舍问询。街坊们七嘴八舌地说道:“昨日他家的药铺才开张,不知今日怎样又关闭了。想必是被远处的人请去治病了吧,但是,他的妻子还在家中,咱们去帮你问一问。”说完,几个街坊就来到尤平家的大门前,大声喊胡氏开门。

却说这胡氏在家中心里一向惴惴不安,遽然听见有人在外面大声叫门,她悄悄从门缝里往外一看,只见门外尽是披着铠甲手拿兵器的军士,其间一个骑马的军官正在向街坊们问询着什么。胡氏只想着是昨夜东窗事发,心中更是惊惧万分,一时只知道坐在家里低声哭泣,哪里还敢前来开门?街坊们耳听得胡氏的哭泣声,都觉得不可思议,所以,大家在门口低声劝慰道:“外面的官军都带着礼物来你家,看来没有什么歹意。你先把钥匙扔出来,开开门再说,即使是出了什么事,也不会连累你这个当妻子的。”胡氏听后,想想也真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得已才扔出了钥匙,让人翻开了家门。

中军参将一进屋,便将礼物放下,笑着问胡氏道:“尤平先生到哪里去了?我奉咱们提督大人的指令,召他前去给咱们提督大人治病。”胡氏一听,这才将提了老半响的一颗心放回肚子里,所以,她便对中军参将说:“我的老公下乡治病去了。”中军参将把谢庄镇的镇长叫过来,命他前去找回尤平。镇长问清尤平乡间亲戚家的住址,请街坊写了一封书信带上,前去请尤平回来。

尤平见镇长来寻觅自己,心中不知是怎样回事,等他翻开街坊写的书信一看,方知工作的原委。没想到误给红信这种毒药不只没有吃死人,居然还能使提督的恶疾大有起色,尤平一时也是感到不可思议,糊里糊涂。所以,尤平缓胡一贴便和镇长一同回到谢庄镇的家中。中军参将一见尤平回来,立刻请他上马去西场村见提督尚德福。

到了尚德福的提督府,尚德福请尤平上座,向他讨教自己终究得的是什么病,应该怎样铲除这种恶疾。尤平给尚德福号脉之后,真实不知他得的到底是什么病,所以,他便胡乱以虚寒应对,说是用党参、白术、茯苓、肉桂、附子搓成丸药服下,就能治好了。尚德福听后,深信不疑,立刻命人又赏给尤平百两纹银,并无比恭敬地对他说道:“尤先生,这些银子暂时算作是药材的费用,若是不够,等我的病康复之后再去重重谢你。”尤平听罢,口中连连称谢,不敢多说半句话,急速告辞而回。

比及尤平一回到家中,他就对妻子胡氏说道:“用这么重分量的红信医治疾病,不只没有治死人,反而还有效果,这真可以算是天下的一大奇事啊!不过,这样的工作也很蹊跷,以后再也不能用这个办法去治病了。但是,我又确诊不出提督得的终究是什么病,这该怎样是好呢?”胡氏想了一会儿,对尤平说道:“我看你是不是应该向提督大人身边的亲随打探一下,看看他的病是怎样得上的?”尤平听自己的妻子这么一说,也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错。

所以,尤平出门,先在谢庄镇最大的酒楼福星楼上备好一桌上好的酒席。然后,他来到兵营,借口相谢,把中军参将请了过来。两个人坐下,一边吃喝一边聊起天来。酒过三巡之后,中军参将的话就逐步多了起来。尤平见时机已到,便旁敲侧击地打听起提督的病来。中军参将翻开了话匣子,说了一番话后,尤平才逐步琢磨出来提督尚德福的病因。原来,这提督尚德福一向嗜酒如命,而他早年发迹前,仅仅一个一般士兵,常年驻守在北疆之地,北疆的冬天真实是奇寒,所以,尚德福经常早晚饮用当地的烈酒来御寒。这种酒是小商贩掺了少量红信酿制出来的,因而,一旦下肚,浑身就感到发热。后来,尚德福升官之后,调离了北疆,来到中牟县这个华夏之地,中牟县这儿却没有掺有红信的劣酒,所以,尚德福就得了这种病。这病因一找到,治病就容易多了。尤平等中军参将酒足饭饱之后,恭恭敬敬地将他送走,自己匆促回到家中,先找出各种滋补之药,再加上少量的红信粉,搓成了药丸。第二天一大早,尤平就将这种药丸献给提督尚德福。尚德福服下之后,收效神速,他的病居然霍然而愈,一向没有再复发过。尚德福益发惊叹尤平的医术精湛,所以,不管他手下四营八哨的士兵或家属抱病,都必定要请尤平前来诊治,假如治好了,就重重酬报;假如没治好,尚德福就会对他们说:“连尤先生都治不好的病,只能说是射中不应康复啊!”

尤平的名声登时逐步传了开去,每天登门求他治病的人络绎不绝。很快,尤平家就成了谢庄镇上的大富之家,他从头修建了豪宅,尤平亲自为自己家的大门写了一副对联贴在大门上,这副对联是:“运退防风丢命,时来砒霜活人。”所以,谢庄镇的人们都称尤平是“砒霜医”。

2023-11-06 07: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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