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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蜡烛和人鱼

正文:

  在影象中,南方温暖的大海更适合人鱼居住。其实不然,人鱼也曾在北方的大海中生活过。

  这儿便有一条人鱼,独自生活在北方碧蓝的大海里。

  —次,人鱼从海中爬到岩礁上,看着茫无际涯的大海,以及云隙中漏出的、撒在波涛上的冷冷月光,心想:同其他鱼类以及栖息在深海下的各种粗野的兽类相比,不论心灵依然外表,我都更接近于人类。可是,自己依旧迫不得已和它们为伍,居住在严寒、阴晦、令人沉闷的大海当中。这是多么让人悲伤的事儿啊 !

  因为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人鱼常常在晴朗的月夜,浮出海面,爬到礁石上歇息。她的脑海里充满了各种理想。“听说人类居住的城镇非常鲜艳。和那些鱼类、野兽相比,人类更加驯良,富于同情心。我们和人类的区别不大,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同他们友好地生活在一路的。”

  这是条雌性人鱼,此时已经怀了小人鱼,即将做母亲了。但她想到,我们这些大人鱼移居明朗、热闹地方生活已无指望,可是,决不能再让这即将出生的孩子,生活在这凄凉冷清的大海,遭受孤独、痛苦的折磨……

  应该说,远离自己的孩子,孤苦伶仃地住在大海中,一定会割舍不断对孩子的丝丝悬念,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可是,不管孩子到哪里,只要她能幸福地生活,就是我最大的满足和喜悦。”人鱼情不自禁地想到。

  人鱼还听说,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种族,他们决不欺负、虐待那些可怜的无依无靠的弱者。而且他们一旦收留了你,就决不会再把你抛弃。人鱼的头脸酷似人类,腰部以上的躯体也和人类完全一样,因此,在人类世界中生活下去,小人鱼是没有问题的。人鱼坚信,“人类只要肯收养小人鱼,就决不会无情无义地把她抛弃的……”

  这样,让孩子在热闹、明朗、鲜艳的城市中长大,便成为人鱼的一桩心事。为了完成这桩心事,人鱼一心要到陆地上去生小孩,以便让孩子和人类一路,过上幸福鲜艳的生活。

  在遥远的海边,有一座小山,峰顶上建有神社。在夜间,从波浪和波浪的闲暇间,隐约约约能够看得见神社里的灯光在闪烁。一天夜间,为了生下小人鱼,人鱼顶着风浪,越过漆黑、严寒的海面,向陆地游来,在神社附近完成为这项神圣的使命。

  二

  海边有个小小的城镇。城镇里有各种各样的店铺。其中,在神社所在的小山下面,有个卖蜡烛的穷小铺子。

  经营这个的铺子是一对年迈的老人。一般状况下,老爷爷总是在后屋做蜡烛,老奶奶在前屋叫卖。镇上的人以及附近的渔民,去参拜神社时,总要到这个铺子里买好蜡烛,然后再上山。

  一天夜间,老奶奶对老伴说道:“我们现在的日子,全靠山上的仙人保佑啊!要是没有神社,咱们的蜡烛可卖不出去。趁现在有闲工夫,我依然上山去拜拜那些仙人吧。”老爷爷十分赞许:“依然你想得殷勤,那你就快去快回,在仙人面前也替我表表心意吧。”

  老奶奶步履艰巨地走出家门。晚上月光如洗,大地被照得象白昼一样明亮。海风吹打着松林,呼呼作响。老奶奶拜完仙人,正往山下走的时候,突然之间听到石阶下有婴儿在啼哭。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被丢到这种地方,真是可怜!”老奶奶走已往,看到了一个啼哭不止的婴儿。“大概是仙人知道我们无儿无女,专程赐给我们一个孩子,让我们老来有所依靠呢。”老奶奶抱起婴儿,口中念道:“我得先抱回去,和老头子商量后养在家里。”

  回到家,老奶奶把经过说了一遍。老爷爷听完后说道:“仙人赐给的孩子,咱们要把她精心抚养好,不然仙人访问怪的。”

  他们经过仔细调查后发现,这婴儿是个女孩儿,腰部以下和人体不同,是鱼的形状。老爷爷和老奶奶都断定,她一定是相传中的人鱼。但他们取得一致意见,“不管是谁的儿女,我们都要尽心尽意地抚养,让她成为一个聪明听话的乖孩子。”

  从此以后,老两口便如珍似宝地抚养着小姑娘。小姑娘伴伴随着年龄的增长,眼珠变得黑黑的,头发柔顺光芒,皮肤白里透红。显得既秀气,又聪明。

  叁

  伴伴随着姑娘一天天长大,她为自己生活在一个温暖的家庭而感到幸福,但也常为自己的形体异常而怕羞,不愿在人前抛头露面。因为姑娘的容貌非常俊美,凡是见过一面的人没有不赞叹的。也有人为了多看一眼姑娘,特意走狠远的路来小店铺买蜡烛。

  看着这些被出售的蜡烛。姑娘心想,要是蜡烛被描绘出鲜艳的图案,人们定会更乐意来购买,也会买得更多。可姑娘从来没有学过绘画,怎样才能画出那些图案呢?让她自己也没想到的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使用鲜艳的红彩,就在雪白的蜡烛上画出了狠多漂亮的鱼、贝以及水草之类的图案。

  看到姑娘在蜡烛上的绘画,老爷爷和老奶奶大为吃惊,不敢相信。那画里充满了奇异的力量,具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妙。因为这些图案,小店铺的蜡烛销量大增,来买蜡烛的人络绎不绝。

  就在这时,又传出一个神奇的故事。渔民们把神社里烧剩的蜡油带在身边,出海打鱼时,不论碰到多么厉害的暴风雨天,也不会遭到舟覆人溺的灾难。

  蜡烛的销路越来越好,老爷爷从早到晚拚命地赶制蜡烛,老奶奶也在店铺前忙个不停。老两口的抚养、和疼爱,让姑娘感动不已,眼睛时常汪着热泪。她也整天盘在在老爷爷身旁,忍着手上的疼痛,不停地往蜡烛上描画彩图。

  这件事连远方的村镇都知道了。远方的船员,另有渔夫们,为了得到神社里烧剩的蜡油,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因此,不管是夜间依然白昼,山上的神社从未断过灯火。特别是晚间,那灯火的光芒显得更加鲜艳,从遥远的海上也瞧得见。这座小山也逐渐有了名气。

  然而,香火旺盛,却没有人想到一心一意往蜡烛上画彩图的姑娘。姑娘劳累的时候,常常在鲜艳的月夜,把头伸出窗外,怀恋地望着那片远方的蓝色大海。

  四

  有一次,从南方国家来了个江湖商人。不知是从哪儿打听到,依然他什么时候见过姑娘,他看出姑娘不是人类,而是世间少有的人鱼,便偷偷来到老两口跟前,背着姑娘,说道:“我出大价格,你们把人鱼卖给我吧!”

  最初,老两口觉得这姑娘是仙人赐给的,执意不肯卖给他。江湖商人仍不死心,又来到老两口跟前,恐吓地说:“这人鱼,古来就是不祥瑞之物,留在身边,你们迟早要遭殃的!”

  老两口一会儿被吓住了,不敢再保持留住姑娘了。加上听说能赚大钱,便爽快地答应把姑娘卖给这位江湖商人。

  当得知自己被老两口卖掉时,姑娘十分悲伤和惆怅。她舍不得离开这个家,也畏惧到那远隔千里,炎热而又陌生的南方国家去。她哭着请求老两口:“我愿意多干活,请你们千万不要把我卖到南方去!”

  此后,姑娘往蜡烛上画彩图画得更勤更专心了。可是,看到这种情景,老两口却无动于衷,既不觉得姑娘可爱,又不觉得姑娘可怜。已经财迷心窍,变得无情无义的老两口,怎么也不答应姑娘的请求。

  一个月色明亮的夜晚,铺子前边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喧闹起来。原来是那个江湖商人定于今夜来接姑娘。在商人随带的车上,载着一个装有铁丝网的大方木箱。这只木箱曾装运\过老虎(tiger)、狮子(lion)以及豹子(leopard)等野兽。江湖商人说:人鱼也是海中的兽类,所以要把她同老虎、狮子一样对待。

  这时,姑娘正坐在窗边,画着那画不完的蜡烛画。听着波涛的轰鸣声,思考着自己的前途,姑娘不觉悲痛起来。她听着听着,觉得远方有人在召唤自己。可从窗户向外看,只有无边无际的蓝色大海,映着那皎洁的月光。

  老两口走进屋来,对姑娘说:“喂!接你的人来了,你该走了!”

  因为他们催促得狠紧,姑娘未能来得及绘完身边的蜡烛,只是把蜡烛涂成为白色。姑娘留下了两叁根红蜡烛作为怀念,含泪辛酸地离开了家门。

  五

  又是一个非常幽静的夜晚。老爷爷和老奶奶已经闭门睡觉(sleep)了。

  “咚、咚、咚!”半夜时分,老两口隐约听到了叩门声。“是谁呀?” 老奶奶问道。但是没有回答,叩门声仍在持续。

  老奶奶起来,轻启门扇,从缝隙中向外一看,一个长得狠白净的女人站在门口。

  女人是来买蜡烛的。老奶奶把蜡烛盒拿到女人面前。映着灯光,老奶奶发现,那女人的长长的黑发上挂满水珠,在灯光下晶莹闪亮。女人从盒中取出红蜡烛,死盯着看了一会过后,付了钱拿走了。

  关闭门后,老奶奶在灯下仔细地瞧了瞧那钱币,发现不是真钱,而是贝壳。她认为自己上当了,气呼呼地开门追出去,可那女人已经无影无踪了。

  当天夜间,天色突变,海上刮起了罕见的暴风雨。老两口在家里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么大的风雨,恐怕那条载着人鱼姑娘的船要翻在海里了!”

  天放亮过后,大海中仍然是一片漆黑恐怖的景象。据说,当天晚上,有无数船只在海上遇了险。

  新鲜的是,打那以后,只要山上的神社点起红蜡烛,到了夜间,不论怎样好的天气,也会马上转为凶猛的暴风雨。而且,从那以后,也不知是什么人,常给神社点上红蜡烛。不管是谁,只要看上那一眼红蜡烛,此后必将葬身大海。

  这新闻传开后,再也没人去参拜山上的神社了。老两口也再也不卖蜡烛了。昔日那圣洁灵验的仙人,现在成为一方凶神恶煞。神社一带附近的海面,到了夜间,更是惊涛骇浪,一望无际,一番可怕的景象。

  没过几年,山下的这个城镇便完全衰落疏弃了。

2023-11-04 00:5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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