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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菏草的秘密

正文:

  一

  阿不失忆了,阿不来自哪里?阿不是谁?

  阿不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阿不自己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阿不只感觉到自己的鼻翼里有残余的薄荷清香味。种子?对,应该是一种很新鲜的种子,阿不想到来只有找到一百枚种子,他的影象才能在空白上绽开来,可阿不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种子。

  “是花的种子吗?花盛开鲜艳的花朵儿后,才结出种子。”阿不沿着大街走,自言自语,转过几个弯,在行人匆忙的街道右侧他看到一个不小的花店叫“薄荷味”。

  阿不推门走出来,满屋子的薄荷清香扑鼻而来,怪不得花店的名字叫“薄荷味”呢,各种花卉琳琅满目,开得姹紫嫣红,阿不随便寻找起来。

  “请问,您是来应聘的吗?”清脆的声音响起,从堆满了薄荷草的花盆里,站出来一个穿着淡黄色连衣裙的女孩儿,她手里拿着喷壶和小铲子,用询问的眼光看着阿不。阿不感到有些突兀,没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说:“不,不,不是,我是来寻找种子的。”

  “你想要找什么样的种子?”

  “我……我也不知道要什么种子。”阿不愣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便指着挂在门外的启事问,“是招聘园丁吗?”

  女孩儿蹲下去,侍弄一盆枯萎的薄荷草样的植物,那株植物的淡绿色叶片枯卷着,她又站起来,点了摇头说:“招一个能把薄荷草种活的人,试用期一个月,如果你能够将薄荷草种开花的话,就可以留下来。”

  “我可以试试。”阿不有些迟疑地说,他又想到了什么,“这种薄荷草是开白紫色的花吗?”

  “嗯,嗯。”女孩儿使劲地摇头。阿不从女孩儿的手里接太小铲子,给那盆萎靡的薄荷草松起土来。

  阿不诧异地看着玻璃窗里自己的影子,他怎么会知道薄荷草的花是白紫色的呢?阿不空白的影象里像是有一枚种子发芽了,闪出了一个绿点,转瞬又消逝了。

  二

  过了几天,女孩儿惊讶地通知阿不:“你的薄荷草居然长起来了!长起来了!”

  阿不跑已往一看,那个大略的花盆里一丛淡绿色的薄荷有了生气。女孩儿要把阿不聘用下来,作为她的薄荷草花卉师,听到这个职位的称呼,阿不笑了半天。她通知阿不她叫阿茶。

  从此,阿不在阿茶的花店里忙碌,他按照自己的方式教给阿茶种薄荷草。

  阿不给阿茶讲了许多关于种薄荷草的经验,可这些经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他影象里又闪现了一点绿,空白一闪,消逝了。

  阿茶的薄荷草终于长了出来,有些种得比阿不种的都好。

  “喵喵喵——”每日正午的时候,窗外总是传来猫的哀叫声,阿不想多数是因为阿茶的薄荷草种得好,薄荷叶的清香飘得很远。

  之后,他们发现是两只流浪猫,便把它们收养在阁楼里,还给它们起了很好听的名字——阿茉和阿莉。

  阿茶的薄荷草长得越来越好,过半个月总能开花。

  “你从来没有讲过你。”阿茶好奇地问,“你真的没名字?失忆了?”

  “嗯。”阿不认真地点着头,阿不想到来这些天只顾着帮阿茶种薄荷草了,“我要找的是种子,一百枚,如果找到了,我会知道我是谁。”

  “什么种子?”阿茶想到了阿不第一次来花店时问的问题,“你现在更需要的是去找那些种子。”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种子。”

  “不要放弃就能找到,就像我招聘到了一个会种薄荷草的人。”阿茶鼓励阿不,阿不听了后点了摇头。

  阿茶自己会种薄荷草了,阿不留在花店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他四处寻找那种神秘的种子。

  每次阿不失望而归时,阿茶总是安慰他:“我等了那么久,才等到一个会种薄荷草的人。说不定,你下次就能找到种子了。”

  阿不点了摇头,想到自己已经忙碌了半个多月,阿茶种的薄荷草也应该开花了:“白紫色的薄荷草花,漂亮吗?”

  “我……我没有让它们开花,我觉得它们长势不太好。”阿茶有些躲躲闪闪地说,“我又种下去了新的薄荷草,这次长好的话,花开得才漂亮。”阿不只好点了摇头。

  三

  有一日阿不感到了绝望,阿不觉得他已经把世界翻遍了,每个角落都没有那种神秘的种子。

  “我找不到自己了。”阿不心里感到无比的惆怅,他找不到那些新鲜的种子,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谁。

  惆怅就像一枚种子一样,从外边飘落进了他的心田上,然后发芽了。

  “你怎么了?”阿茶抱着一盆她新种的长得很好的薄荷草,想通知阿不她的好新闻。

  “我感到自己心里惆怅,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惆怅的滋味,像一枚种子,飘落入了我的心上。”阿不一边回忆着这种滋味,一边通知她。

  “‘惆怅’难道就是你要找的那些种子?”她名顿开地惊叫道,“那些种子能让你找到自己是谁,只有自己有了感觉才知道自己是谁。”

  “种子是在土壤里发芽的,‘惆怅’像是是在心里感觉到的。”

  “心是一块田地,‘惆怅’这枚种子种下去就会发芽的。”

  “是啊,我记得我的心上曾经也感受到快乐、幸福,这些难道也是种子吗?”

  “心田应该是很小的吧,‘惆怅’种下去了,就没有地方种别的种子了。”

  “也许‘快乐’才是我要寻找的种子?”

  “到底是‘惆怅’,依然‘快乐’?”

  他们这样一言一语地对答球着。

  阿不被这些发现震动了,感觉到身上轻松起来,心头惆怅的感觉消逝了,阿不突然之间之间之间觉得手心里热乎乎的,有一个陌生的东西,他张开手一看,原来是一枚栗色的种子,就像薄荷草的种子一样——这就是阿不要找的种子。

  “惆怅心情的排解居然是一枚种子的成熟落地。”阿茶看着阿不手心里的种子,高兴而不可思议地叫起来,“你要找的就是这种‘惆怅’种子。”

  阿不兴奋地点着头,从自己这里收获到了第一枚“惆怅”种子,找到剩下九十九枚,阿不就可以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想剩下的你要从别人那里得到。”阿茶跟阿不想到了一块儿。

  “你的薄荷草开花了吗?”阿不想要谢谢阿茶,她最希望的一定是自己种的薄荷草开花了。

  “嗯……没有呢,我想要我的薄荷草开出最漂亮的花。”阿茶淡淡地说。

  四

  在阿茶的提议下,阿不建了一个信箱,专门收集陌生人来信,只要他们自己心里有惆怅的事儿,都可以把信寄给他,他把这个叫做“惆怅信箱”。阿不想,给别人排解惆怅的心情,就是在他们的心田里播种快乐,从别人的“惆怅”里,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些种子。

  “惆怅信箱”立在最繁忙的市中心,因为那里通过的人最多,形形色色各行各业的人都要路过那里。每日信箱都塞得满满的,为了方便阅览信件,阿不也搬离了阿茶的花店,到距花店北边很远的一个住处。

  每隔几天,阿茶都会来看阿不,给阿不送来一盆她自己亲手种的薄荷草,这样阿不的案头总是有新鲜的淡绿色和薄荷的清香,阿不等着这些薄荷草开花,它们开的花一定是最美的,可没有过几天,薄荷草即将开花时,阿茶又搬来了另一盆,把前一盆给带走。

  住在阁楼上的猫咪阿莉和阿茉也会跟来,跳上阿不的椅子眯起眼睛打盹儿。

  阿不徒步去拿“惆怅信箱”里的信,这天,阿不拆开的第一封信居然是一个小男孩写来的:

  我是一个小男孩,我没有同伴,很惆怅。我想要有一只小黑狗,家里没有钱给我买,我很惆怅。

  阿不读完了信,看到信纸的背面画满了各种颜色,各种姿态的狗,看来他真的很想要一只狗狗。阿不想到小男孩想要的没有得到,心里也替他惆怅。

  阿不都没有钱给他买一只小狗(pup)送去呀,阿不叹了几口气,没有想到“惆怅信箱”办起来还这么的难,这才发现有些“惆怅”自己根本减缓不了。

  阿不又拆开了好多的信,又有一封是一个小男孩写来的:

  你说,你要是养了一只狗许多年,你舍得跟它合并吗?可爸妈搬了新家,不再让我养狗了,我不愿意让我的狗成为一条流浪狗,想到这些我心里就很惆怅。

  当阿不读完信时,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想到了那个男孩——阿不可以帮忙,把这个男孩的狗寄养到那个男孩家!阿不给他们辨别写了复书,第二个男孩复书了,他愿意把自己的狗寄养到另一个男孩家,还承诺每个月他把自己的零用钱作为小狗的食宿费寄给那个男孩。

  又过了几天,两个男孩都给阿不写了感谢信,寄来了狗和两个人的合影。阿不读了很感动,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阿不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感觉自己手掌热乎乎的,摊开一看,居然是两枚栗色的种子。

  这样的事儿有时能碰到许多,有时一个都没有,更多的“惆怅信箱”里的信,都让阿不不知道如何复书,阿不心里有些惆怅。可过了几天,写信的人又寄来了信:“谢谢您收信,我的心情已经不惆怅了。”

  阿不这才名顿开,有些信不一定要复书——有时一个人给别人写信了,向别人倾诉了,他也就不再惆怅了。想到了这些阿不感觉到心里暖暖的,手心里热乎乎的,他又收获了一枚栗色的种子。 五

  终于,“惆怅信箱”里的信逐步不是许多了,有几天阿不拿返来的只有十来封信,阿不感到心里一阵惆怅,阿不已经有九十七枚“惆怅”种子了,离阿不知道自己是谁,就剩下那么几步了。

  “哎!”这天阿不打开信箱时,却看到了信箱的底,他不相信地把手伸了出来,里面空空的。

  他无比失落地朝着家里走着,再有三枚种子,就可以知道自己来自哪里,自己到底是谁。

  阿不坐在家里的桌子边,翻开以前写的《惆怅信箱手记》,读着读着,回到了以前那些快乐的日子。阿不拿起了笔,决定给自己写一封信,把这些天的惆怅都写出来,足足写了有十来页,当阿不鼓起勇气把信投进信箱时,他发现自己的心里像是轻松了许多,这时自己的手心里暖暖地一热,居然又收获了一枚栗色的种子,阿不高兴得笑出了泪花。

  “出去走走,也许能碰到最终两枚种子。”阿不到了公园里,看到了孩子们和大人快乐地笑着,脸上洋溢着甜蜜。

  两个小男孩正带着一条小黑狗散步,阿不想这难道是给他写信的那两个孩子?

  “请问,你可以跟我们一路玩吗?”周围有十来个游泳的孩子邀请阿不一路加入他们的行列,他们在玩海盗游戏,却少一个人来扮演海盗。阿不穿上了游泳衣,跟着他们玩起来,阿不扮演海盗,总是被他们打败,可阿不玩得快乐极了。

  “谢谢你了,没有你扮演海盗,我们都玩不好的。”他们感激地对阿不说,他们爬上岸,给阿不分发东西吃,这时阿不注意到了一封信,从一个孩子的衣服里掉出来:

  亲爱的“惆怅信箱”先生,我特别惆怅,因为我的爸爸妈妈离我很远,我跟奶奶一路生活,我没有朋友,我很惆怅,我在各个公园里游荡,我想要找到能跟我一路玩的人。

  阿不读完了,谛视着这个男孩,现在他笑得多灿烂,他明天找到了自己的朋友。阿不想那封信应该是预备寄给他的,却没有寄出去,是因为他碰到了其他的孩子和阿不,阿不心里感到暖暖的,手心里一发痒,收获了一枚栗色的种子。他只剩下最终一枚种子了,他的眼泪激动得涌了出来,多少的惆怅和快乐从他的心田上涌过……

  六

  “最终一封信什么时候才能来到‘惆怅信箱’呢?”阿不盼望着,时间过得很快,傍晚时分,他想到了他寄给自己的那封信,他要把信拿返来的。

  等他走到“惆怅信箱”时,却看到一束浅绿色的薄荷草从信箱口伸了出来,在风中微微动着,阿不伏下身子,闻到了淡淡的薄荷清香。阿不打开来,却是一封浅绿色的信,薄荷草装在信封里,信封口漆得很好,自己那封信不知道去了哪里。

  “说不定这是最终一封信了。”阿不自言自语着,带着信封回到了家里。

  阿不坐到平时的桌子前,桌子的角落里放着阿茶送来的一盆薄荷草,他这才想到她有一个星期没来了,说不定,是她的草开花了。

  “有你的包裹。”“咚咚”的敲门声音响起,快递员敲门送来一个包裹,阿不打开来时,居然是一盆青翠的薄荷草,署名写着阿茶寄,阿不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好香啊。他把花盆放到了一边,打开桔黄色的台灯,灯光暖暖的,拆开那封信,散收回淡淡的薄荷清香:

  我种的薄荷草开花了,白紫色的鲜艳花朵儿。当我的薄荷草绽开花朵儿时,你将拥有第一百枚种子,你将会从这个世界上消逝,回到自己的王国。

  阿茶

  阿不读完了信,突然之间之间之间阿不的手心里暖暖的一热,阿不张开来,最终一枚栗色的种子!

  “喵喵喵——”阿不听到声音打开了门,看到是阁楼上的流浪猫阿莉和阿茉来了。

  “喵喵——”它们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阿莉和阿茉抬起爪子来。

  “什么?阿茶出了什么事儿吗?”阿不纳闷地问。

  “喵!喵!喵!”阿莉又哀怨地叫了三声,抬起爪子指了指那盆薄荷草。

  阿不跟着阿莉阿茉跑到了“薄荷味”花店里,那里早已空空的了,满地的薄荷草都绽开了白紫色的花朵儿。

  “阿茶!阿茶!阿茶!”阿不召唤阿茶的名字,却没人回应,这时阿不感觉到手里捧着的一百枚种子在发热,他想到关于这些种子里的故事,马上感觉到那些种子突然之间之间之间融化了,他的心里暖起来,它们种到了他的心田里,那些种子在发芽,是薄荷草种子发芽那种感觉——

  阿不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想到了童年的点滴,他生活在一个王国里,那里子民都四条腿着地走路,猫的王国,阿不是一只猫!

  “波波波——”阿不的心田里连连地响起了好几声。

  他看到心田里长出了嫩嫩的薄荷草,他想到来了,他的家在富丽堂皇的王宫里,他在那里出生,在花园里玩耍,那里种满了薄荷草。

  阿不是猫王国的猫王子!

  “啪啪啪——”心田的薄荷草倏忽间就长了起来,阿不又记起了好多,从影象里看到了爸爸,他戴着金黄的皇冠。

  “飒飒飒——”皇宫的花园里,正有一只黄猫咪在栽种着薄荷草,那个猫咪正是阿茶。

  阿不闻到阵阵薄荷清香,他心田上的薄荷草也绽开了白紫色的花朵儿,阿不想到来了,那只黄色的猫咪正是要嫁给猫王子阿不的公主。

  阿不心田里的薄荷草,长得越来越密,阿不透过兴隆的散发着香味的草,看到了他的王国,一个猫的王国。阿不想到了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他将要承当猫王国的王位,只有通过了猫王国的心灵考验,才能像爸爸一样,为猫王国带来快乐和幸福。

2023-11-04 00:5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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