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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心 (2)

正文:

  过后,他们兴高采烈地离开了荒岛。在惊涛骇浪的海面上航行了好久,最终总算看见了陆地。他们决定靠岸补充食物和淡水,同时看一看自己现在航行到了什么地方,好决定下一步驶向哪里。

  当船徐徐驶向岸边时,他们差点以为这又是一片无人居住的陆地,因为他们根本看不见岸边有任何人类。这时,激动人心的事发生了。他们看见远方的尘雾之中,朦朦胧胧地出现了一群小小的玄色身影,它们聚集在王子的船即将靠岸的地方。过了一会儿,王子和船员们发现它们竟然是一群巨大的、漂亮的猎犬,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猎犬有的全副武装地排列成一排,像仪仗队一样严厉整齐;其余的猎犬也都成群结队地,热切地谛视着王子的船徐徐靠岸。当猎犬们发现侏儒王子并没有像它们所担忧的那样,说“快,放箭!”而是说:“你们好,狗狗们!”它们高兴极了,纷纷友好地簇拥到他身边,一会儿摇摇尾巴,一会儿用爪子比画着什么,不一会儿王子就晓畅了,它们是想让他离开船员们、跟着它们走。王子很想了解更多关于它们的事,于是他欣然赞成了。他请船员们在这儿等他十五天,如果到时他还不返来,那他们就可以持续航行,不必再等他了。然后他跟着他的新朋友们朝内陆进发了。路上王子惊奇地发现,这片大陆上也有大片精耕细作的土地,牛拉着犁在田间耕地,马车在街道往来穿梭,村落和房舍既整洁又漂亮,一切都和别的国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到处散发着繁荣富庶的气息。

  他们在一座村子里稍稍歇息了一会儿,猎犬们为王子端上可口的饭菜。就在王子吃饭的时候,一辆由两匹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停在了他面前,于是吃完饭后,王子坐上了马车,舒适地持续赶路。赶车的是一只大型猎犬,它的驾车技能十分精湛,让马车跑得又快又稳,一路上超过了不少其他的马车,被超车的猎犬们都友好地冲王子打招呼。最终,马车进入了一座大城池,毫无疑问,这就是这个王国的首都。

  侏儒王子到来的新闻在城中不胫而走,所有猎犬国的居民们都站在门口和窗边接待他,甚至连猎犬宝宝们也纷纷爬到墙头和大门上,好奇地向他张望着。它们的热情接待让王子深感荣幸。经过了几条宽广的街道和铺得整整齐齐的林荫路后,他们终于驶进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宫殿的庭院两边站满了猎犬,它们整齐划一地同时向王子敬礼,一看就知道,它们都是练习有素的士兵。

  “它们一定是国王的卫兵。”王子这样想着,一边向它们回礼。

  马车停在了院子里,然后王子被引荐给了国王。这位国王此时正躺在一张华丽的波斯地毯上,几只小猎犬围在的它身边,正忙着赶苍蝇(fly),唯恐苍蝇搅了国王的雅兴。国王是所有猎犬里最漂亮的一只,但它的大眼睛里似乎带着悲伤的眼光。不过它起身接待侏儒王子的时候,这种悲伤的眼光似乎被高兴的表情取代了。它向它的大臣们做了手势,然后大臣们一个接一个的来到王子面前行礼致意。

  王子苦于不知道如何和猎犬们沟通。过了一会儿,大臣们退了出去,大厅里又只剩下他和猎犬国王。这时,国王叫来了一猎犬秘书,命它一字不落地把自己的话写在纸上,然后拿给王子看。

  只见上面彬彬有礼地写着:“我很抱歉,除了书写,没有别的方式和你沟通,因为对于你来说,狗语实在是太难理解了。不过我们的书写习惯却和别的国家一样。”

  侏儒王子写了一封很得体的复兴,然后请求国王满足他的好奇心,向他注释自从他在这片土地靠岸过后所发生的一切怪事。看起来,王子的问题让国王想到了许多伤心的往事。但他依然通知王子说:他的本名叫贝阿德,原本是个人类的国王。有一位仙女的领地和他的王国接壤。这位仙女疯狂地爱上了他,不择手段地逼他和自己结婚。但国王一向没有赞成她的要求,因为他已经专心致志地爱上了香料之岛的女王。因为国王无视仙女的爱,仙女气得快发疯了,于是用魔法把他变成为这副模样。虽然仙女改变了国王的外貌、剥夺了他说话的能力,但却无法改变他的思想。不过在把国王变成猎犬过后,仙女仍不解恨,于是国王的臣民们也难逃变成猎犬的厄运。然后她说:

  吠吧!用四条腿奔跑;

  直到时机来到,

  爱亲睦运将是善行的回报。

  仙女的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在可怜的国王看来,和“你将永远是一只猎犬”是一回事儿。侏儒王子也这么觉得,不过就像我们在这种场合中也会做的一样,他安慰国王说:

  “陛下,您一定要有信念。”

  他很可怜贝阿德国王的遭遇,说了许多安慰他的话,并承诺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会尽全力帮助他。很快他们成为好朋友。国王骄傲地向王子展示了他的爱人——香料之岛女王的画像。王子也赞许地说,为了这样一位可爱的姑娘,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然后侏儒王子向国王报告了自己的故事,包括他为了追求莎贝拉公主而正在进行的旅程。贝阿德国王详细地通知王子他应该走哪条路。然后他们一路回到王子上岸的地方。船员们看见王子返来都高兴极了。他们把国王送来的补给品搬上船,然后决定持续航行。国王和王子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临行前,国王保持要王子带着自己的侍卫一路走——侍卫的名字叫莫斯塔,他长年寸步不离地守护在国王身边,十分忠诚地服侍他。王子答应了这个要求。

  此时正是有利于航行的风向,于是船员们扬帆起航了。就在小岛即将消逝在他们的视线中时,他们听见猎犬军队一齐收回了惆怅的吠声。这是贝阿德国王命令它们这样做的,他用这种方式祝王子一路顺风。

  从猎犬王国出发后,一路上惊涛骇浪,王子他们没有再碰到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不久过后,他们发现距离目的港只有两里格了。但王子决定就在这里下船,以避开城镇,因为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也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船员们只好把王子和莫斯塔送到岸边,伤感地和他们告了别,然后依依不舍地回到了船上。

  和船员们辨别后,王子带着莫斯塔朝着他认为正确的方向出发了。很快他们走进了一片鲜艳的草地。这片草地在一片森林(forest)的边缘,景色十分迷人。在经历了漫长的海上航行过后,他们终于能舒适地坐在树荫下歇息了。在旁边的树上有一只漂亮的小猴子(monkey)不停地跳来跳去,它做着可爱的鬼脸,把王子他们逗得哈哈大笑。王子实在太喜欢它的样子了,于是他一跃而起,试图抓住它。但小猴子灵活地躲开了,并始终蹲在王子的手臂够不着的地方,直到它让王子答应它,它去哪儿,王子就跟他去哪儿。小猴子这才跳到王子的肩膀上,在他耳边悄声说:

  “我们没有钱了,可怜的侏儒王子,我们一无所有,而且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是的,的确,”王子沮丧地说,“我都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你,我没有糖,没有饼干,没有你喜欢的任何东西,我的小家伙。”

  “既然你这么体贴我,而且对你的理想这么自信,”小猴子说,“我会通知你通往‘大金石’的路,不过你只能一个人去,你必须让莫斯塔留在这儿等你。”

  侏儒王子欣然地赞成了。于是小猴子跳到了最近的树上,又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一边跳一边对王子说:“跟着我!”

  不一会儿王子就气喘吁吁地发现,想在森林里追上一只猴子,险些是不可能的事。幸亏猴子总是等着他,并给他指出最好走的路。树木逐步变得稀疏了,最终他们来到了一座山脚的草坪上,草坪中心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块大石头。当他们走近那块石头时,小猴子说:

  “这块石头看起来很坚固,不过你用力刺它一矛,咱们看一看会发生什么事。”

  王子拿起长矛,在石头上重重地刺了一下,“轰”的一声,石头裂成为碎片。原来这块岩石只有表面薄薄的一层是石头,里面却是一大堆金块。王子目瞪口呆,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小猴子得意地笑着说:“你已经打开我送你的礼物啦!你觉得拿多少符合就拿多少吧!”

  王子由衷地感谢了它,然后在这堆金子里捡了一块最小的。这时,小猴子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摇身一变,变成为一位又高又优雅的仙女,她对王子说:

  “如果你一向像现在这样善良、坚强、知足,那么,你很有希望完成那个最困难的义务。持续你的旅程吧,不必再为金钱操心了,因为你选择的那一小块金子永远不会变少,你可以想用多少就用多少。不过鉴于你的善心,我可以让你看一看你躲过了怎样的危险。跟我来。”说着,她带着王子,沿着一条不同的路走进森林。他看见森林里有许多男男女女,他们的脸色苍白而憔悴,在林中到处乱跑,相互推搡、踩踏,疯狂而徒劳地寻找着通往大金石的路。

  “你看,他们多痴迷,”仙女说,“不过全都白费力气。他们会在绝望中死去,成百上千的人已经死在他们前头了。”

  回到侏儒王子第一次见到小猴子的地方后,仙女就消逝了。王子忠诚的仆人莫斯塔看见他返来,兴奋得又蹦又跳。然后他们起程赶往最近的城市。他们在那儿待了一些日子,王子为自己买了几匹马,还雇了几个随从。他逢人便打听关于莎贝拉公主和通往她的国家的道路,但看起来莎贝拉公主的国家仍然远在天边,因为许多人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国家。但王子依然朝着大概的方向刚强地上路了,直到他们到了高加索山脉,事儿有了峰回路转的转变。这里的所有人险些都会在谈论莎贝拉公主的事,来自世界各地的勇士们正一窝蜂地赶往她的国家。

  一路上,侏儒王子听到了许多关于公主的美貌和财富的传言,也听到了许许多多优秀的、背景显赫的公主的追求者的故事。其中的一位王子甚至带了一支军队作为他的后盾,另一位王子富可敌国,另有一位王子出了名的英俊潇洒。可我们的侏儒王子呢?除了必胜的决定、忠诚的猎犬和他可笑的名字,他一无所有——尤其是最终一条,他那可笑的名字根本帮不了他任何事。但既然名字的事无法改变,他决定不再为名字的事烦恼了。走了整整两个月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特莱灵顿——莎贝拉公主的国家的首都。在这里,人们把冰山描绘成一个人间地狱,从来没有人能从冰山上在世返来。侏儒王子也听到了关于公主的父亲(father),法尔达·金普拉斯的故事。他是一个富有、强势的君主,娶了一位鲜艳可爱的公主为妻——也就是现在的珀班蒂娜王后。他们幸福快乐地生在世,幸福到有一日他们乘雪橇出去游玩的时候,居然愚蠢地藐视起命运之力来,觉得命运是不是过于偏爱他们了。

  “好吧,那就走着瞧吧!”一个老太婆坐在路边,一边对着自己的手指哈气取暖,一边喃喃细语自语地说。国王勃然大怒,打算惩罚这个目无君王的老太婆。但是王后拦住了他,对他说:

  “哎!陛下,不要一错再错了,毫无疑问,这是一位仙女!”

  “你说对了。”说着,老太婆站了起来,在他们惊惧的眼光里,她变成为一副又矮小又可怕的模样;她手上的手杖变成一条长着翅膀的喷火巨龙;她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衣裳变成为一条金色的斗篷;她的木屐变成为两捆烟花。

  “你说对了,不久你们就将看见你们的行为引来了什么。记取仙女戈贡佐拉吧!”

  说着,她骑上龙背,巨龙拍着翅膀飞到半空。与此同时,她脚下的烟花向四面八方发射起来,在天空中留下了长长的烟火痕迹。

  法尔达?金普拉斯国王和珀班蒂娜王后跪在地上恳求仙女返来,他们声泪俱下地向仙女道歉,希望能平息她的怒火。但是仙女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不一会儿就飞出了他们的视线,国王和王前面面相觑,都预感到有不祥的事儿发生。

  不久王后生了一个闺女(daughter),这个小女孩儿的鲜艳让所有人都惊奇不已,人人都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婴。国王和王后把北方的所有仙女都请到了小公主的洗礼仪式上,仙女们提醒国王和王后,千万要小心戈贡佐拉仙女对小公主不利。戈贡佐拉仙女也在受邀仙女的名单上,但是她既没有出席宴会,都没有来接受礼物。就在仙女为小公主祝福过后,戈贡佐拉仙女变成一只黑猫,静静地潜入了王宫,躲在了小公主的摇篮下面。她趁小公主的保姆转身的工夫,迅速地跳了出来,偷走了小公主的心。虽然有几只狗和几个厨房的用人追了她一阵,但她依然成功地逃离了宫殿,乘着她的战车飞到了北极。她把小公主的心封印在冰山的峰顶,然后在四周布下了许多组织和陷阱。做完这些事过后,戈贡佐拉仙女得意极了,她相信小公主一辈子也拿不回自己的心了。

2023-11-04 00:5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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